驚恐的極致就是瘋狂,是憤怒,是破壞摧毀!
“殺了他!殺了他!殺殺殺…殺殺殺…殺!”仿佛我的心頭響起一個聲音,陌生中又無比熟悉,感覺就像是另一個自己在咆哮,然後就是無邊的黑暗,我感覺自己的靈魂在瞬間被從身體裏抽離出去,“我這是死了嗎?”
就在我意識沉淪進無邊黑暗當中時,我的身體猛的一顫,緊接著雙肩用力一抖,劈裏啪啦一片骨節爆響,韓簫默吃驚的一瞬間,人已經被我飛起一腳踹在胸口,橫著飛了出去。
而鍾漢殤的五根手指已經完全插進了我的胸腔中,五指收攏一握,就要把我心髒給扯出來。
“嘿嘿,你個小鬼兒,拿大爺當金蟬子那個禿頭不成,想吃了大爺的心長生不老?”我的聲音很古怪,聽起來尖銳刺耳好像鳥叫,可又轟隆隆,震得整條隧道都在劇烈抖動,右手一把抓住鍾漢殤的手腕,微微用力一攥,隱隱卡巴一聲,鍾漢殤龐大的身軀頓時就矮了半截,疼的倒退跪在地上,黃豆大小的汗珠子密密麻麻出了一腦門兒,隻見一團團肉泥一樣的血肉從我指縫中被擠了出來。
人都說攥鐵如泥是神仙手段,可諸位要知道這鍾漢殤的皮肉筋骨比特種鋼還要堅硬,竟然被我隨手一捏成了血肉爛泥,如果我當時自己看到,估計都要驚掉下巴。
不得不說鍾漢殤也是硬骨頭,右手手腕血肉攥成肉泥,骨頭都成了渣子,愣是哼都沒哼一聲,一雙陰鷙眼睛死死盯著我,左手抄起大蒲扇猛的當頭拍了下來。
“噗呲!”
芭蕉扇帶起一片罡風利刃,站的稍近些的白夜、玉殘荷、白曉月三人暴退,隻聽哢嚓聲響做一片,下方精鋼打造的矛尖被切黃瓜一樣斬成無數段,周遭牆壁也跟著遭殃,石屑紛飛,一道道巨大恐怖裂痕劈在牆上,頃刻間石壁便被生生削掉將近兩寸。
而接下來的一幕再次驚掉了一地眼珠子,風刃臨身自行潰散,那芭蕉扇拍在頭頂直接撕裂,被我從中撞出了一個窟窿來,頃刻間陰風慘慘,鬼哭狼嚎,無數黑煙從芭蕉扇撕裂的窟窿中衝出,化成一張張鬼臉在半空凝聚不散。
有眼垂血淚的白衣美婦,也有隻剩一顆頭顱的猙獰漢子,又腦袋碩大好像磨盤的恐怖娃娃,也有一臉愁容的耄耋老朽,千奇百怪,堵滿了半空,千奇百怪無所不有。
“邪魔外道,當誅!”冷冰冰聲音從牙齒縫裏一個個擠出來,雙眼中金光隱隱閃動,攥著鍾漢殤右手手腕猛的一掄,鍾漢殤碩大的身體就好像一個棉花包般輕飄飄的轉了個圈子,隨即一抖手,隻聽哢嚓一聲骨肉分離的悶響,鍾漢殤一聲悶哼飛了出去,半空中鮮血飄灑,而我右手裏抓著那條血淋淋的胳膊,身上也滿是殷紅血點兒,雖然還是人形,卻好像從十八層地獄裏爬出來的吃人惡鬼,要命的閻羅。
“死胖子你沒事兒吧?”突然一人從遠處縱身而起,一把將飛到半空中向地下摔去的鍾漢殤抱住,輕輕放在一旁,甩頭看向我,雙眼盡赤,一身土紅短打的衣服無風自動,啪啪作響。
“你的功夫還上不得台麵,怎麼也要來送死?”看著手持一對拍板,咬牙切齒要跟我拚命的藍采和,隻是淡漠一笑,看著他身後一字排開的七人,“哈哈,看來是要一起上了,不過你們少了一個,八卦不全,鬥罡難成,又有何用?”
“我們八人同氣連枝,同進同退,同生共死,今天就算是算死在你手上,也得拚個魚死網破!”一個站在最後,一身大紅莽龍袍,頭戴烏紗帽,懷抱象牙護板的中年人說道,此人長得卻是一副好皮囊,麵如冠玉,三縷短墨髯,臥蠶眉,丹鳳眼,說話中氣很足,聲聲好像廟裏的銅鍾,擲地有聲。
“嗯…”饒有興趣的點點頭,手抹了下自己頭發,斜眼瞟著說話這人,“你叫什麼?”
“他叫曹維文,”和李玄並肩而立的張果接過話頭,滿頭白發被他攏在腦後,露出那張絕世偽娘女裝大佬的人妖臉,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我半天,最後嘿嘿一陣冷笑,把手裏剩下的一塊兒人頭骨頭塞進嘴裏,哢嚓哢嚓嚼的亂響,血沫子、骨頭渣子順著嘴角直冒,“老夫終年打雁,沒想這回卻被雁啄了這雙瞎眼,萬萬沒想到這小子身子裏還住了你這麼個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