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留下狹長苗刀也不怕有人追查,手上戴著手套哪裏會留下半點指紋,腳下鞋子是大路貨,不知道一年會有多少萬雙,頭上還帶著頭套,沒有監控能調錄像,就憑一個李天江,兩個先是翻白眼後是被嚇傻的姐妹花能描述多準確,估計就算是自己站在李天江麵前,這位受害人都夠嗆能認出來。
而與此同時,我正站在周林麵前,看著笑的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周林,心裏就是一沉再沉,莫非小雪當真出了什麼意外不成?
“周叔,你就跟我說吧,是不是小雪病情惡化了,我有心理準備的。”
“這個…”周林雙手十指交叉又交叉,字斟句酌的思索著究竟該怎麼和我說舒雪這幾天所經曆的一些事情。
周林心肝就好像被油烹紅燒一樣,真真恨不得把那個混蛋紈絝李天江千刀萬剮、碎屍萬段,不過現在還有比周林更恨李天江的大人物。
帝都郊外一處低矮丘陵上是一片私人養殖場,養的都是些矮馬、錦雞、珍珠雞的稀罕物,就在這鳥獸啼鳴、草長鶯飛深處,一棟二層民居占地足有四百多平,中央百多平的天井被玻璃隔斷出來,頭頂露下天光,星月輝映,周圍是幾架紫羅蘭和牽牛藤,下方一方小小竹桌一把紅藤躺椅,一頭發花白臉色陰鷙的老人手捧一把宜興紫砂小茶壺,眼角魚尾紋道道好似刀刻下的歲月痕跡,皮膚枯黃沒有半點光澤。
老人微微有些三角眼,此時眯起,嘴角微微抽搐,平常素日喜怒不形於色的老人顯然已經怒不可遏,手掌如鷹爪緊緊攥著紫砂小壺,片刻功夫竟哢嚓一聲將紫砂小壺生生抓的四分五裂,任憑滾燙茶湯灑了一手,不耐煩隨手將水湯甩淨,豁得站起身來,右手抬起,一渾身裹在黑色緊身衣中的女人竟是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老人身邊。
“給我去查查是哪個混蛋破了老夫布局,抓回來,老夫要好好照顧照顧這不開眼的小子。”老人說著嘴角肌肉隱隱跳動,原本就陰鷙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
隨著老人吩咐,那身材火辣豐腴的女人聞言一字不說就再次退進黑暗當中,於是當李天江悠悠醒來之後,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醫院的白衣天使,而是劈頭一杯冰鎮的涼水。
“噗…”被涼水一激,李天江頓時徹底清醒過來,隨即雙腿間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整張臉都扭曲成了一團,好像個肉包子。
“小子,你不錯啊,老夫苦心孤詣二十幾年,就等近日布局收官,居然被你一鳥就全給攪了,你很好,好的很。”老人倒背著手,腰身微微有些佝僂,總是挺不直的樣子,滿頭花白頭發垂下遮住了一雙冰冷暗紅的眸子,枯瘦好像樹枝的手掌狠狠拍在李天江臉上,啪啪有聲。
“行啦,老夫子,這麼多年都忍了,還在乎這幾天?快點把那個丫頭給我找回來,張煬那小子我太了解了,他對舒雪的喜歡可不隻是一副皮囊,也許這麼一來也還不是一手神來之筆,對了,你這手底下的小娘床上不錯,可對付現在的張煬十個都不夠看,讓武煙川一起去。”一個磁性男聲悠悠從頭頂傳下來,一道人影就坐在天台上,一雙腳垂下一晃一晃看不出的閑在悠然,抬頭看著頭頂皎月繁星自言自語的說著,“天作棋盤星作子,天下這盤大局也到了該收官的時候了。”
“這幫變態究竟是什麼人?老爹,你可得快點來救我啊?我還不想死,我還沒玩夠呢。”李天江很明智的選擇沉默,甚至連眼都閉上了,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也許說錯一個字就得小命不保。
“嗯?”被稱作老夫子的佝僂老人一雙微微有點兒發尖的耳朵動了動,側頭看向大門方向,嘴角勾了勾,抬手一招,十個如鬼影一般的緊身黑衣的女人就從各處隱蔽陰影中走了出來,先前竟然讓人無法察覺那裏藏著一個大活人,“所有人都殺了,剁碎埋地裏做花肥,去吧。”
“是。”為首女人噤若寒蟬,應了聲,半躬身子緩步後退,其餘幾個也都圍了過來,這十人可以說早已彼此心意相通,對視一眼後,為首女人輕輕推開房門一條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