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鬆手!”顏蘭亭也是顏家一家之主,涵養那是沒話說,可從小豪門子弟的頤指氣使讓他從骨子裏就存在著高人一等的優越感,如今竟然被我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威脅,而且還是在紀息寧這麼個對頭小輩兒麵前,這要是傳出去他在餘杭還有何立足之地。
顏蘭亭一張臉都脹成了豬肝一樣的紫紅色,一雙手上翻就要掰開我抓著他前襟的右手,奈何他的動作在我的眼裏和慢動作也沒啥太大的區別,左手一揮,將他一雙手掐住脈門,手指如鷹爪用力抓了下去,“快說!她在哪裏?”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一旁還不太清楚究竟怎麼回事兒的紀息寧也看出了事情不太對,“張煬,你怎麼了?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快鬆手。”紀息寧正要把我們倆拉開,奈何被我一眼瞪去,滿是血絲的眼睛紅彤彤都是暴戾和瘋狂,“少多管閑事,不然連你一起遭殃!”
左手不斷加力,顏蘭亭手腕筋骨已經傳出咯咯的錯動聲,可這位養尊處的顏家家主竟是忍住了,怒目而視。
“顏伯你還是告訴他吧,看來那個女孩兒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紀息寧看拉不開我,就隻能勸顏蘭亭了。
此時顏蘭亭也已經到了極限,喉嚨裏不時傳出嗯嗯的悶哼,隻是這麵子下不來,紀息寧這話正好給了個台階,“行,你鬆開。”
“哼!”冷哼一聲,緩緩鬆開手,強壓心裏那種越發升騰起來的破壞欲望和暴怒,深呼吸兩次,渾濁的眼中漸漸平複清明,“對不起,剛剛我失態了,您請說吧。”
顏蘭亭和紀息寧兩個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地忌憚,“這個家夥究竟是什麼人,實力如此可怕,我一個暗勁中階的武宗在他手裏竟然就像個三歲娃娃一樣毫無還手之力,莫非他已經是化勁高手,可他又如此年輕,不可能,絕不可能是,而且剛剛他那種眼神,太可怕了,他該不會是修道者裏的魔頭吧?”
越想越覺得可怕,武宗雖然在普通人眼裏已經是非人類的家夥,可在踏足化勁之前,麵對同等諸位的修道者還是異人都很吃虧,因為武宗所憑借的是自身強橫的體魄和肉身力量,然而另外兩者則是以自然之力為己用,個人之力又如何能跟天地巨力相抗衡,尤其是修道者中的魔頭,向來都是殺人如麻、嗜殺成性的凶人,雖然顏蘭亭從沒親眼見過,可聽說的耳朵早就磨出繭子來了。
這種魔頭是絕對惹不起的,因為就算你是修道者也大多屬於名門正派,有門規,有師長,有所約束,不可能隨心所欲為所欲為,可修魔者不同,大多獨來獨往,打不過就走你還留不住,你稍微鬆懈他就殺你個雞犬不寧。
顏蘭亭把那個小村子地址說了,還問需不需要他叫輛車送我過去,擺擺手,努力平複心中翻騰湧起的殺人念頭,不知怎麼自從那天和老夫子兩敗俱傷後,心中這種暴虐就越來做不受控製。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剛剛失態了,實在對不住。”起身快步衝出了聽潮亭,隻剩下亭中大眼瞪小眼的一老一小兩個,出了茶樓,站在人來人往的馬路上,再次深深呼吸,感受著陽光灑在臉上暖融融的愜意,驀地感覺似乎有人盯上了我,扭頭看過去,一輛黑色比亞迪靠邊聽著,大熱天車窗玻璃關著,剛剛那道目光就是從車窗背後投來的。
一個踏足化勁的人,對於敵意和殺機都相當敏感,就好像野生動物對於危險的預判一樣,正所謂虔誠之道可以前知。
“這車上會是什麼人,剛剛一瞬間的殺機又是怎麼回事?”扭頭不再盯著那輛比亞迪看,手指摸索著鼻頭好像沒事人一樣過了馬路,沿著人行道慢慢走著,越來越靠近那輛車子。
當我從車子旁經過時車子並沒有啟動,說明車裏的人應該沒有發現我已經覺察到了他們,又或者他們要盯梢的不是我這個小蝦米,而是顏蘭亭和紀息寧那兩條大魚。
“餘杭有文顏武紀已經足夠胖子頭疼,這第三方又是什麼來路?”停下,緩緩轉身,就對著車後門上的黑色玻璃看著,我能感覺到一股清晰的殺意蠢蠢欲動,說不準就在車窗後麵就有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著我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