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人闖天涯(1 / 2)

“一人一劍一江湖,以天為蓋地為廬,仰天長嘯出門去,縱橫四海酒一壺,哈哈哈,哈哈哈…”仰天長嘯而去,轉瞬間人就已經衝出三十米開外,身後留下一地屍體,殘肢斷臂,血流成河,碎肉內髒鋪滿地麵,所有人都自動讓出一條道路,腳下每走一步都會都會留下一個淋漓腳印。

“張煬你要去哪裏?”左大小姐抱著昏迷不醒的曉雲問我,腳下微微一頓,擺擺手,頭揚起看著東邊剛剛升起的月亮,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誰知道呢?男兒走四方,走到哪裏就是哪裏,天下青山一樣,左大小姐,替我好好照顧曉雲,別讓別人欺負她,記得告訴她忘了我吧,也許我們再也不會有見麵的機會了。”

曉雲已經被左大小姐一記手刀敲在後頸上,軟軟倒在左大小姐懷裏,不然就這丫頭的執拗性子一定會跟著我的,如此一來豈不是耽誤了她一生?

腳下輕點,人如落葉隨風而去,轉瞬功夫就已經從院牆翻出了餘杭大學,耳邊聽著呼嘯而過的警笛聲,向著相反方向緩緩走著,順手將滿是鮮的外套脫下來扔在一旁的垃圾堆上。

當我走出巷口忍不住停了下來,轉身看著這深幽小巷那端的餘杭大學,那是一片我曾經擁有的祥和平淡,那是我永遠都不願意畢業的地方,曾經的五人開黑,曾經的徹夜臥談,曾經的曾經,人和事都已經變成了曾經,那份平淡和平靜也成了曾經,低頭看著自己掌心的兩枚烙印,那種洪荒氣息中隱隱有了一絲明悟。

看著自己手上粘著的點滴鮮血,在牆上抹了下,人已經混進來來往往的人群裏向著遠處走去,看著一輛輛警車飛速從身邊開過,身邊的人間或停下腳步扭頭向著警車離去的方向看去,和同伴異想天開的推測一番,然後就再次離開,人就是這樣,好奇與麻木的有趣結合,摸了摸自己身上,除了錢包裏的三千多塊錢外一無所有,剛剛左寒蟬的那張卡我已經還給了左大小姐,就連手機都一並留下了,孑然一身無牽無掛,就算是大師兄他們保不住我,想要通過這些追查到我也絕不可能。

日月輪轉,這是我來到號稱死亡之海、生命禁地的塔克拉瑪幹大沙漠的第三天了,這裏是一望無垠的茫茫黃沙,沒有人,甚至就連大型動物都沒有,偶爾看到倒伏在地的胡楊和枯黃的駱駝刺,躺在沙丘背麵的陰涼窩窩裏,手指抹摸索著胸口微微清涼的玉牌,小雪的神魂還在沉睡沒有蘇醒過來的跡象,這幾天來我一直都是沒事兒就和小雪說話,雖然沒有應答,可我知道她在就行了。

擰開水壺往嘴裏灌了兩大口清水,這超大號的行軍水壺已經見底兒了,手背抹了下嘴角殘留的水漬,翻身爬上沙丘縱目四望,我需要盡快找到牧民口中的那片奇跡的綠洲補充水源,不然即使我能夠禁閉全身毛孔,將體內水分蒸發減弱到最小,也承受不住頭頂那掛著的好像個大火爐一樣的太陽。

“小雪,你說我是不是來錯了,當初就不應該答應那個小和尚來救他那個勞什子的倒黴師傅,這茫茫大漠連個參照物都沒有,怎麼找?”習慣性摸摸鼻子,伸手遮住陽光向遠處望去,一望無際的大漠之外還是一樣無盡的大漠。

“嗚嗚嗚…”

驀地一陣細碎的聲音從斜前方傳來,很微弱,不過肯定是什麼動物在爬動的聲音,而且體積不小,風是吹不出這種聲音來的。

縱身前掠,當我翻過一座沙丘後一幕觸目驚心的慘景讓我忍不住停下腳步。

沙丘下是一片籠罩在陰涼裏的巨大沙坑,在沙坑裏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個人,就在靠近沙坑邊緣的地方,一個人正一點一點向沙坑外趴著,他半截身子都埋在沙子裏,手指扣在沙裏,爬的比蝸牛還慢,那古怪的爬動聲就是他發出來的。

“流沙?”下意識後退一步,如果說沙漠裏比沙塵暴更讓人害怕的是什麼,那一定就是流沙,陷進去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條,而且連屍體都找不到,不過腳在沙地上踩了兩下,很結實,不像流沙,不管怎麼樣,茫茫大漠我可能就是那個人唯一的希望,我是不可能見死不救的。

一步一步輕輕試探著走到沙坑邊緣,探出身子伸手抓住那人一條胳膊,用力往懷裏一拉,隻聽嘩啦啦一陣亂響後,沙粒如雨落下,我摟著這人遠遠退開到了相對安全的地方。

低頭一看,這人竟然還是個女人,先前她趴在地上,身上又穿著防曬衣,也沒看清楚,如今看清楚了倒是讓我有些意外,這人竟然和我還有一麵之緣,正是當初在帝都的李晴,隻不過此時李晴已經嚴重脫水,雙眼睜著瞳孔已經擴散,一雙嘴唇全是幹裂的口子,傷口裏血水都沒了,粘的都是細細的沙粒,雙手指甲也都因為抓扣沙子而翻轉了,血淋淋和沙子幹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