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亞伯特。很久之前，他就已經冷笑著離開了。
我去調酒的吧台煮了咖啡，然後端過來遞給老蓋斯一杯。我還沒有坐下，就聽到對麵傳來一聲咒罵：“他媽的，又苦又燙！”
小阿爾咯咯的笑。
我不為所動的繼續坐下，將手上的熱咖啡放到茶幾上。
“我剛煮的。”
“那你他媽的不告訴我？”
他惱怒的掀翻我桌上的咖啡，一腳踹在我的胸口。
胸腔的空氣似乎都被擠了出去，我的呼吸有些困難——看來，又要煮杯咖啡了。
“臭小子，你他媽有點脾氣能死麼？”
之後，老蓋斯放輕了力道。他的八字胡蓋住了嘴，好像沒說話一樣：“你看看你剛才被亞伯特欺負的樣子，你他媽的自己不覺著憋屈麼？”他鬆開我的衣領，拍拍手。
小阿爾盤著腿坐在旁邊，笑嘻嘻的：“既然知道馬修脾氣好，那你還欺負人家～”
他就是這樣。
在你受傷時笑嘻嘻的會為你說話，但卻絕不會出手幫你。
老蓋斯抬眼瞪了阿爾一眼：“在這鬼地方，好脾氣有個Diao用！”
我知道他在關心我。
隻是老蓋斯關心別人的方式似乎單調到隻剩下武力了。
角落裏突然傳出陰森森的笑聲。
阿爾打了個激靈，誇張的搓了搓胳膊：“拜托，麥克你不要總這樣嚇人！”
老蓋斯沒搭理他，拿起果盤中的橙子和刀子。刀片如影般迅速翻飛，快的幾乎看不清他是如何下刀的。然而當老蓋斯停止動作時，一個完整的橙子已被切出了形狀。
耳朵的形狀、鼻子的形狀。
我有片刻的無語，他就不能切的更有美感些麼？
老蓋斯洋洋得意的將橙子分給我和阿爾。小阿爾笑眯眯的接下，卻始終托在手裏把玩。
我抿了幾口，酸甜的味道。
在這裏，有多久沒有吃到這種東西了？也難怪老蓋斯隻能想到那種血腥的形狀。
現在的日子過得很舒服，舒服的令人不安。
這也是其他人很少進大廳的原因。
因為大廳被裝潢的太過豪華，裏麵的食物太過美味誘人。與這很有可能藏著毒藥的珍饈比，他們寧願去吃老蓋斯炒出來的黑乎乎的粘稠物。
粘稠物。
記得上次亞伯特把那東西倒在了我的頭上。
當時該憤怒的吧，為什麼會忍下呢？
現在想來，胸口有些微微的熱度。
我並不了解那是什麼情緒。
我有些出神。
對麵的老蓋斯正得意的對阿爾說自己的廚藝。
老蓋斯的大嗓門，阿爾嘻嘻的笑聲。在我混沌的思維中，有些模糊。
當我回神時，大廳裏居然坐滿了人。
以往除了自己的房間，不會涉足城堡任何地方的生靈們都出現了。
泰坦、靈魔、巫妖……幸存的二十幾個生靈齊聚在大廳。我有些詫異，側頭發現阿爾已不在我身邊。坐在我身邊的是——穆爾。察覺到我的目光，他側頭對我微微一笑。
大廳的喧囂聲很大。
當穿著黑鬥篷的科拉迪出現時，大廳瞬間安靜了。
他的穿著與在禮堂那天一樣，鬥篷的帽子蓋住了他多半張臉，隻露出蒼白纖細的下巴和色澤過於豔麗的唇瓣。沒有人見過帽子下麵的他，除了我。
隻有我知道，科拉迪是個極喜歡華麗的人。
就像我醒來時看到的他一樣，像個傲慢的貴族。
“還有三十五天，就要日出了。”
那張紅唇扯出一抹弧度，低沉婉轉的聲音傳出：“在剩下的日子裏，戴蒙大人決定取消所有的任務，將你們的生活質量提高到貴族水平。相信大家已經看到了城堡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