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聽到響動,看到似乎是青蓮端著托盤站在了月洞門口,便啞著嗓子對蕭徵說道,“好像是青蓮。”
“不管她!”蕭徵早就聽到動靜了,院子中伺候的人一早就很有眼力價的退到了院子外,偏偏這個時候青蓮要送湯水上來,豈不是來壞事的,蕭徵方才瞪了青蓮一眼,青蓮算是聰明,轉身離開,並沒有打擾。
“哦。”淺淺撅噘嘴,行吧,都是你說了算。
“你現在哭得眼睛都快腫了,我先陪你去洗把臉,然後再讓青蓮進來伺候吧。”蕭徵幾乎是用哄小孩的語氣在哄淺淺,淺淺偏偏還吃這套,聽到蕭徵的話,便順從點了點頭,任由蕭徵牽著手,往室內走去。
耳房中的小爐子上溫著水,是為了方便淺淺隨時取用的,蕭徵倒了一些在臉盆中,絞了帕子遞給淺淺,“來,先擦擦。”
淺淺默默接過,輕輕抹了一把臉,將在臉上的淚痕和即將冒泡的鼻涕擦去,又將帕子遞回給蕭徵,蕭徵在臉盆中又絞了一把給淺淺擦了第二遍。
等淺淺完全平靜下來,蕭徵這才將臉盆端走,然後坐到淺淺對麵,語重心長地問道,“我知道你心中委屈,而且原因也沒那麼簡單,現下你也冷靜下來了,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因為什麼不開心了?”
“如果我說了,你會解釋嗎?”淺淺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對麵一臉嚴肅的蕭徵,反問了一句。
“隻要是你問的,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蕭徵頷首,鄭重表態。
“不會騙我?”淺淺挑眉,既然蕭徵這麼說了,她倒真想問上一問了。
“不會。”蕭徵有一瞬間的猶豫,但還是說了不會。
淺淺不是傻的,自然看到了蕭徵一閃而逝的猶豫,心中冷笑一聲,看來,一會兒的答案要好好斟酌一番了,不過心中雖然是如此想的,還是張口問道,“我想知道,那人皮麵具的那張臉的主人的一切。”
“這……”蕭徵聞言一愣,蹙眉問淺淺,“你知道了什麼?不,是誰告訴你的?”要知道,當初淺淺戴上這麵具時,並沒有問過他什麼,怎麼來韓王府走一遭,便問上這個了,莫非是關爾告訴她的?
“你無須問是誰告訴我的,你方才答應我了,我想問什麼,你都會告訴我,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這才說過的事呢,可不能賴賬。”淺淺看著蕭徵這反應,心中一沉,果然是有故事的,否則,蕭徵不會這麼抵觸。
蕭徵抿了抿唇,他知道淺淺對那張臉會有疑慮,可是沒想過淺淺會在這時候發問,而且顯然已經有人與她說過什麼,自己再扯謊,或許也不能夠了,若是與先前那人說的前後不搭,以淺淺的性子,怕是對自己難以再信任。
蕭徵思忖再三,最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歎了口氣道,“我不知道是誰與你說的,或許是關爾,也不知道他與你說了什麼。不過既然你問了,我便實話與你說,接下來我說的都是實情,希望你不要太激動。”先出言安撫住了,否則說到一半小丫頭炸了毛,不再聽自己解釋,那可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好。”淺淺想了想,點頭應了,一開始聽到關爾說的時候,心中的確挺難過的,後來自己鬼門關上又走了一遭,反而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了,斯人已逝,若是蕭徵的心不在自己身上,那她離開便是,畢竟活人也爭不過死人,若是蕭徵的心在自己身上,那計較這些也沒什麼意思,顯得自己小氣吧啦的。是以,現下蕭徵提前打了預防針,淺淺倒是很爽快地應下了,死刑犯臨死之前還有斷頭飯吃呢,何況蕭徵也沒有做什麼罪不可赦的事,總得給他一個機會解釋。
蕭徵可不知道淺淺心中的心思如何,他斟酌了一番詞句之後,便緩緩開口,“這張臉的原型,屬於一個叫段馥的姑娘。我承認,我曾經心慕於她,可是她已經離世三年多了,斯人已逝,希望你不要與她計較。”
淺淺原想著聽蕭徵好好解釋的,可是聽到蕭徵最後一句話卻黑了臉,什麼叫不要與她計較,難道她雲淺淺是那種刨人家墳,鞭人家屍骨的惡毒小人嗎?蕭徵顯然是偏心那個段馥,還小看了她的心眼。淺淺心中不悅,也將這不悅擺在了臉上,可惜,人蕭徵正沉浸在回憶中,壓根沒關注到淺淺的情緒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