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讓青蓮先將玉兒安排到後邊的馬車,讓青琉一道陪著,便不再多話,直接上車出發。
原本計劃著去縣城上接了周毅一道,不過祁承獻卻道著不用,等青煙病愈了,讓周毅一道去嘉定,二人也有個陪同,淺淺心中覺得有哪裏不妥,可也說不上來,便也點頭同意了,所以這會兒車隊倒是直奔嘉定而去。
京城與嘉定本就距離不遠,不過四五日的距離,昨日因為馬車行的慢,耽擱了一會兒時間,所以今日的馬車倒是快了些。馬車下了官道,開始走小道的時候,便有些顛簸了,淺淺放下手中的書本,閉上眼睛養起神來。
“姑娘,這玉兒雖是村子裏的人,來曆看上去幹淨,可也不能這麼簡單的收下了啊。”青蓮為淺淺續上了一杯茶,猶豫了一會兒便說出了她心裏存了許久的疑問。
“不過是個孩子而已,再說我身邊也是缺人。”淺淺不甚在意,連眼睛也沒有睜開來,隨意解釋了一句,“玉兒很聰慧,要賣身為婢,卻不找表哥,而是找我,知道男女有別,若是直接尋了表哥,表哥還不一定會收她。若是底子幹淨,日後會成我的幫手,畢竟你們年齡也大了,再過個兩年就要嫁人,我身邊總是需要加新人的,與其到時候著急慌忙的找人,不如從現在就開始教起來,等你們嫁了人,我手邊也不會缺人用。”
青蓮聽到淺淺頻繁提到她們嫁人,就不由紅了臉,不過還是囁嚅道,“奴婢還不想嫁人,奴婢想伺候著姑娘。”
“行了行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元宵節那天出門之前,我可是看到你給鄭禦廚送了點心過去的,你說鄭禦廚一個廚子,還缺你幾塊點心吃嗎?”淺淺這會兒卻是睜了眼,戲謔地看著青蓮。
青蓮聞言卻是紅著臉,低下了頭,她的確是對鄭禦廚有意,元宵節那日才送了點心過去,讓他帶回家吃,鄭禦廚也接了,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也沒有決絕她的意思。
“行了,我也不是那般苛待身邊人的人,鄭禦廚我已經查過了,是個重孝守義的人,至於感情方麵,曾經訂了親又被退婚的事,你也是知曉的,其餘的,想來應當是你更了解一些了。”淺淺笑得揶揄,青蓮聞言,臉卻是紅了又紅,頭都快埋到懷裏去了。
“行了行了,你的年紀也不小,本想著讓你與他多多交流一段時日,結果……”淺淺想到與蕭徵之間的矛盾,歎了口氣,那夜的事曆曆在目,淺淺不是那種放不下的人,可是這種事,任誰都不可能說忘就忘的。
青蓮見著淺淺的臉色不大好,心中一突,自然是想到了淺淺又憶起了那夜的事,臉色也是微變,不過還是強笑著轉移話題道,“姑娘,奴婢的事不過是小事,咱們還是說說玉兒吧。”
淺淺知道青蓮是有意岔開話題,也不戳破,笑著跟著青蓮的話題走,主仆二人說說笑笑,一路上也鬆快了許多。
後頭馬車上的青琉也正在與玉兒開心地聊天,這會兒青琉正聽著玉兒說著鄉村趣事。
“那時候我爹還在,爹會在春日裏雨後待我上山撿拾野菌子,再抓一兩隻野雞野兔的燉湯,那味道別提多鮮美了。”玉兒托著腮,回憶著那些美好的事,不由輕輕笑出聲來,“那時候爹爹為了追一隻野兔,還追掉了一隻鞋!”
“哈哈哈,堂堂秀才老爺,居然為了追一隻野兔追掉一隻鞋,若是讓他的學生知道了,豈不是要笑掉大牙。”青琉也是個放得開的性子,聽到有趣之處,還配合著鼓掌拍桌大笑。
“我爹那時候在私塾裏上課的時候,對學生可嚴厲了,但是回了家,就時常與我玩耍,可惜,在我五歲那年,我爹就……”玉兒說到這裏,便斂了斂眉,低垂著頭下去,有些傷感地歎了口氣。
“不要難過了,現下你跟著姑娘,姑娘會善待你的。”青琉拉著玉兒的手,輕聲安慰了她幾句。
玉兒點點頭,道,“我也是瞧著姑娘麵善,是個好人,家中又無銀米為繼,母親病弱,幼弟還小,村裏時常有惡霸欺淩我們一家三口,若不是有村長照看著,說不準我們幾個的骨頭都被吃沒了,此番賣身,也是為了求自保罷了。”
青琉了然,玉兒姿色不錯,她娘想來也不差,所謂寡婦門前是非多,想來有不少人欺淩過她們母女二人,玉兒漸漸大了,知道自己再待在村裏,恐會遭到不測,幹脆直接賣身為奴,至於家中的母親和幼弟二人,有她的賣身銀子在,又囑托了村長和李莊頭,應當是沒人敢再欺負他們了,青琉不由感慨玉兒是個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