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芊芊,不是應該歇在水雲居嗎?”淺淺若有所思地問了一句。
紅箋抿唇道,“原先芊芊小姐頂著小姐的身份,便住著聽雨小築,不過小姐放心,裏頭的物件兒都不是小姐慣用的,全都是換了別的。”
“這倒是無礙。”淺淺撇撇嘴,總歸是發生了那樣的事,心中膈應的慌,家具物什大約是一應都要換的,所以有沒有被用過淺淺也不在意,“你接著說。”
“那日事發之後,表少爺與芊芊小姐二人都各執一詞,表少爺說他喝醉了酒,想要找個地方休息,醒醒酒,是院子裏的小丫鬟領著他到聽雨小築的,可芊芊小姐卻說是她身子困乏,在屋中小憩,誰知表少爺闖進了她歇息的屋子,將她當做了小姐,然後……”紅箋有些說不下去了,畢竟表少爺對小姐有非分之想,說出去對小姐的名聲也不好。
“你們去莊子上,是因為這件事嗎?”淺淺了然,也不逼著紅箋,不過還是問了一句
紅箋卻是搖頭道,“在芊芊小姐的身份大白之時,老祖宗便遣了我們二人去莊子上,當時還困惑不解,現在想想,怕是老祖宗已經看出了幾分苗頭,怕芊芊小姐牽累到我們,這才遣了我們二人離開的。”
“老祖宗一向看人很準,說不定在雲芊芊第一天來時就露了破綻的。”淺淺卻是笑了笑,又道,“也好,本來周家與雲家走動頻繁,外頭也傳出了結親的意思,既然二人有這緣分,也算是相配了。”一個娶妻之前,養了一個外室,還有孕了抬進府中做妾,一個在婚前就失了貞,二人真的是挺配的。不過想到雲芊芊是蕭徵派來的人,淺淺心中又隱約有了別的想法,或許這雲芊芊並不喜歡周明朗,隻是嫁給周明朗是她的任務之一呢?不過這種無邊際的猜測,淺淺自然是不會說出口的,隻得深藏在心中,不與紅箋她們幾人說道。也許隻是她多想了,隻是雲芊芊本人的問題罷了。
“小姐,老祖宗那兒擺了早膳,請小姐過去用。”外頭傳來了雲芝的問候,“奴婢聽著小姐起身的動靜了,不知小姐可有收拾妥當?”
“馬上就好了,請雲芝姐姐稍待。”青黛看著淺淺的發式已經梳好,便趕忙出去回了雲芝。雲芝聞言點點頭,便笑著離開了。
淺淺這邊也不耽擱,梳妝完畢便換上了一身緋色的常服,往青鬆苑的花廳走去。
老太太已經命人擺了早膳,正坐在座位上笑眯眯地看著淺淺走進門,然後伸手招呼道,“快來,早點還熱著呢,趕緊趁熱吃,你瞧這雞絲野菌粥昨夜裏熬了一夜,可稠著呢。”
說話間,一旁的雲芝已經伸手拿了勺子,為老太太和淺淺一人舀了一碗雞絲野菌粥,然後用公筷為老太太夾了一筷子,一筷子糖醋藕帶,一片蜜汁豆腐,又為淺淺夾了一筷子糖醋藕帶,酸辣筍絲,涼拌雞絲,各自放在了二人麵前的小碟子中。
“雲芝姐姐這般善解人意,不知是哪個好福氣的才能娶到姐姐。”淺淺看著雲芝利落地布菜,甚至連她與老太太二人的喜好都一清二楚,不由開口打趣了雲芝一句。
“小姐,奴婢已經定親了。”雲芝聽了淺淺的話,動作不由一頓,不過還是神色坦然地開口。
淺淺卻甚是意外,有些興奮地問道,“定親了?定的事哪家的公子?雲芝姐姐這般優秀,若是一般的人家,我可不同意。”
“是老祖宗為奴婢定下的,定的是雲管事家的大兒子,今年十九歲,考中了秀才後,在外頭的私塾中教書。”雲芝紅了紅臉,不過還是認真回答了淺淺的問題。
淺淺聞言眼睛一亮,雲管事的大兒子她聽說過,十七歲考中了秀才,然後就輟學不再讀書,直接回了私塾為小孩子開蒙,也算是個果決之人,最重要的是,能認清自己的能力,不會盲目地去追求自己得不到的功名,這樣的讀書人很是難得,看來老太太為雲芝的婚事也是下了幾分心血的。
淺淺剛要開口恭喜,卻被老太太笑著點了點額頭打斷了話頭,“你呀,一個未婚的姑娘,操心我一個老太婆身邊的丫頭的婚事幹嘛?若是說出去,讓別人知道了豈不是要笑掉打野?”
“嘿嘿,我不過是關心雲芝姐姐嘛,畢竟是老祖宗身邊得力的人,若是雲直接接嫁了人,豈不是不能跟在老祖宗身邊伺候了?”淺淺摸了摸額頭,吐了吐舌頭調皮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