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您放心,信芳昨兒晚上其實已到周家走過一趟,說是事情有眉目了,原想往雲家也送一送的,但是想著天色已晚,老祖宗您也該歇下了,不好打擾,再者她也聽說我今日過來,便想著讓我把消息帶過來也是一樣的。”周炳正聽了老太太一番話,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昨晚上大女兒說的那些也轉述出來,“她說消息……是從淺淺的奶娘嘴裏傳出來的,這事,李家也摻了一腳,不然也不會一下子散的這樣厲害,並且有意不讓雲家知道,好讓謠言傳的更厲害點。”
“什麼?!!!”老太太一聽是淺淺的奶娘傳的,頓時氣得直捶拐杖,“這混賬東西,當初就不該念著她奶大淺淺的功勞,留她一條性命,送到莊子上去,若不是她黑了心的貪那幾兩銀子,把王陽放進後院,怎麼會害的淺淺落水,怎麼會有後頭這些糟心事!”
“雲芝,你到太太地方跑一趟,讓她把張媽媽給處理妥當了,城東莊子上的人也都給我發賣了,消息能傳出去,他們一定功不可沒!”老太太咬牙切齒的吩咐,似乎是立刻想要張媽媽的命一般。
“且慢,”雲芝領了命,正要下去,卻聽得周炳天出聲阻止,“老祖宗,侄兒倒是覺得這次是個好機會。”
“什麼好機會?”老太太皺眉,本想發火,但想到這老二原來官至吏部尚書,許是有什麼不一樣的見解,便示意他繼續說。
“老祖宗,侄兒知道您早就對李家這門姻親不滿,但礙著雲峰媳婦兒的關係,不得不來往著,侄兒想著,不若趁這次機會,和李家斷了關係。”周周炳天看著老太太有興趣,便繼續往下說,“當然,不是讓雲峰休妻。這張媽媽反正都是要死的,不如誆她去官府告官,把李家讓她做的事給抖出來,到時候雲家與李家一刀兩斷,旁人必不會說什麼。”
老太太點點頭,覺得此事可行,“隻是,這是還是先和雲峰媳婦兒商量一下,畢竟是她的娘家。”說罷,便讓雲芝去請李氏。
待雲芝趕到棲霞苑,雲峰正好也在,便將兩人一同請了,邊走邊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李氏聽完雲芝的敘述,心中自有一番計較,待到了青鬆苑,心中早已有了決定。
“見過老祖宗,各位叔伯。”二人進了門先給眾人行禮,然後雲芝領著二人在老太太下首站定。
“老祖宗,剛在來的路上,雲芝已向孫媳簡單敘述了事情,”李氏定定神,語氣堅定的回道,“此事且憑老祖宗和各位叔伯做主。”
“李家能做出這等事來,本就是不想要雲家這門姻親了,我們雲家不必再給李家臉麵。孫媳如今嫁到雲家,已是雲家的人,且不說母親她們有沒有坐下這等事,此事就算是李家旁人做的,母親未阻止,反而借此鬧事,雲家也該有所作為,孫媳要她給我們雲家一個交代。”李氏想到自己母親胡氏說的那番話,又想起當初執意嫁過來時母親和幾位嫂子的冷嘲熱諷,心中恨恨。
而此時,在袖子的遮掩下一隻大手伸過來悄悄地牽起李氏的手,輕輕的握了握,李氏回首,望向雲峰帶著安慰的目光,立刻淚目,這個男人當初說了此生唯她一人,他都做到了,在這二十年間連通房都未曾有過一個,甚至在她兩年無所出時,頂住了老祖宗的壓力,堅持不納妾,一個女人,一輩子的追求不過是需要這樣一個男人罷了。至於娘家,原先她嫁前,母親對她本就不是很好,想起母親對待大姐和三妹,和對自己的態度,完全是天壤之別,她早就對娘家寒了心,如今李家做出這樣的事來,想起可憐的淺淺,恨不得立時斷了李家的聯係。
“如此便好。”老太太原還怕李氏猶豫下不了決心,但見李氏如此果斷,便也放下心來,扭頭就對周炳正和周炳天道,“那此事還是托給你們兩個處理吧,雲家沒有官府人脈,還是得靠著周家打點,你們二人原先為官,子侄也有不少混在官場的,你們出麵處理妥當些,需要銀錢上的打點,直接來雲家取就是。”
“老祖宗說的什麼話,周家當年是雲家扶起來的,若沒有雲家,周家可能在父親那裏就敗了。周家也有些鋪子田莊,不差這些銀錢。”周炳正聽了這話,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老太太說的雲家提供銀錢的事。
雲峰聽了這話,心下感動,也接口道,“後續事宜,兩位叔伯還請和我接洽吧,老祖宗畢竟年紀在這兒,不好多操勞,原先也該是**心的事,是我不孝,讓老祖宗費心。”
“如此甚好,我原先也想這麼說。”周炳正點點頭,算是應下了。
“時候不早了,兩位叔伯且留下用飯吧,侄媳已命廚房備了飯菜。”李氏昨日知道周家要來人,便早已擬好了菜單,如今廚房的菜早已準備妥當了,便留二人用飯。
“也好,你們也別推辭了,用了飯再走,與峰兒好好商量下細節,周家找下人去送個信便是。”
周炳正和周炳天正要開口拒絕,見老太太這樣開口了,便也隻好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