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女孩子說話暗藏機鋒,但是坐在一旁的幾個男人壓根就沒注意到這邊的火藥味,光顧著討論這兩日在外頭行走遇到的事。
“聽說商會會長錢家的兒子錢德光這兩日抬了一個小妾進門,把他的媳婦兒都氣早產了?”廖月邦也是個八卦的,前兩日與人喝酒,聽到隔壁桌子在說此事,便偷耳聽了些許,不過有頭無尾的,倒是讓人心癢癢。
雲家三兄弟自然是知道此事的,這錢德光抬的小妾不是別人,正是上回在莊子上鬧出事情的李靜茹,事發後兩日,錢家派了輛馬車,將兩姐妹悄悄接走,在一處院子裏養了起來。隻是沒想到這李靜茹竟有幾分本事,見著錢家遲遲沒有表示,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將消息散了出去,弄得人盡皆知,錢家失了臉麵不說,盛家的人知道了,鬧到錢家,要讓兩人和離,盛氏挺著八個多月的肚子,在兩方爭執中撅了過去,腹中孩兒早產,生了兩天兩夜,才生下一個不過兩個巴掌大的女嬰來。
雲深點點頭,道,“確有此事,倒是可憐了那個孩兒……”
原先在爭執的幾個姑娘也聽到了這些,立時也有了興趣,竟一致地不再爭吵,認真聽著雲深他們聊天。
淺淺聽到盛氏早產,心中有些不舒服,現在這個時代,沒有保溫箱,沒有氧氣管,小孩子八個多月,怕還沒發育完全,就算現在養活了,以後成人也容易體弱多病,心中竟對李靜茹的厭惡更深了些,這種自私自利,為了一己私欲,恨不得破壞所有人的幸福的人,真的是不配活著。
“好在錢家家大業大,花了重金延請名醫,女嬰倒是活下來了,隻要好好養著,日後倒是也能平安長大。隻不過聽說少夫人壞了身子,以後怕是生育上有些艱難。”雲深端起酒杯喝了杯酒,繼續說道,“錢夫人一氣之下,領著盛家的人到安置兩姐妹的院子,要將二人處理了,可沒想到這李靜茹竟說自己腹中已有了錢德光的骨肉,錢夫人找了大夫來瞧,大夫診得已有孕三月餘。錢夫人想到盛氏日後再難有子嗣,這李靜茹肚子裏好歹也是錢家的血脈,好說歹說說服了盛家的人,才再盛氏出了月子時,讓錢德光抬進門。”
淺淺聽了傻了眼,有孕三月餘,這是剛安置到院子裏,還沒正式過了納妾的手續,二人就有了夫妻之實,而且以錢德光光顧小院的頻率,想必應是一擊即中啊。沒想到這李靜茹這麼開放,自己的妹妹還在院子裏呢。
“至於錢府裏頭的事,我也不知道了,我這些也是聽著同窗說的,有位同窗與錢家和盛家都有些往來,他知道的比較清楚。”雲深最後說了句,撇清自己的關係,而後又默默喝起酒來。
“沒想到這李靜茹竟和六妹妹一個字呢。”廖月芳見著幾人沉默,便笑著說了一句。
廖月茹聞言當即變了臉色,一把將筷子丟在桌上,哭喪著臉道,“我才不要和一個壞女人同一個字,我要告訴爹娘,我要改名。”
廖月芷瞪了一眼廖月芳,忙低下頭安慰快要哭泣的廖月茹,“同名又代表不了什麼,有什麼好哭的。”
廖月茹一聽自己的親姐姐說的這句話,立時嚎啕大哭起來,“小茹不要和壞女人一個字,小茹不是壞孩子。”
淺淺有些服氣二表姐哄人的水平,怪不得小茹平時不愛和她玩,原來說話也太過耿直了一些,無奈之下,淺淺隻得出麵安慰廖月茹,“乖,小茹不哭。我們小茹是好孩子呢,同一個字不代表同一個人啊,你看你叫月茹,她叫靜茹,完全不一樣的。咱們小茹的名字比她更好聽呢。”
廖月茹聽了漸漸止了哭,吸了吸鼻子問淺淺道,“真的嗎?小茹的名字比那個壞女人好聽嗎?”
淺淺點點頭,廖月茹又看向眾人,眾人皆是重重點頭,就連廖月芳,也在廖月芷殺人的眼神下,不情不願地點了頭。廖月茹見眾人都是點頭同意,心中這才好受了許多,後頭的迎梅也是送了口氣,忙到一旁絞了帕子,給廖月茹擦臉擦手。
“怎麼了?我似乎聽到小茹哭了?”雲嵋聽到哭聲匆匆趕來,卻瞧見迎梅和采荷正在給廖月茹擦臉擦手,便問了句。
“娘,你說是月茹好聽,還是靜茹好聽?”廖月茹在帕子縫中瞄見雲嵋,忙喊著問了一句。
這話問的雲嵋一愣,但還是說了句,“自然是月茹好聽啊。”
“真的?!太棒了!”廖月茹高興地鼓掌,剛才的不快一掃而空。
雲嵋見著奇怪,雲深便將剛才的事簡略地複述了一遍,雲嵋這才聽懂,一臉古怪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