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著奶茶慢慢走近,竭力控製表情,直到和程幾對上眼神。

陽光很好,照在程幾白皙清雋的臉上,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程幾衝他笑,露出一排可愛的牙,坦白說:“齊先生,一會兒要委屈你了,昨天承諾太快,回家才想起來我沒車。”

以齊北崧現在的心情,別說程幾還騎著電瓶車來,就算他拉一大板車讓他齊總上去坐,他也樂意!

“奶茶。”齊北崧舉著手上的禮物。

“給我的?”程幾問。

“嗯。”

程幾微微歪著頭,心想他怎麼還記得我喜歡奶茶?

齊北崧不記得,他就是直覺。

“謝了。”程幾正好渴了。

齊北崧揚起下巴問:“這車能帶人?”

“不能,前麵那個路kǒu-交警正抓呢。”程幾啜了口奶茶,“一會兒你騎我這車,我跑回去。”

齊北崧真有點兒繃不住,憋笑道:“你原先就是這麼追你老婆的?”

程幾一臉認真:“我可沒追過我老婆,是我老婆追我。我老婆有賓利,你有嗎?”

齊北崧說:“有倒是有,我就是想不出人怎麼跟你湊到一塊兒的?”

“沒湊一塊兒啊。”程幾埋頭喝茶,“這不分了嘛。”

“……”齊北崧不笑了,幹咳兩聲問,“下麵去哪兒?”

“去我家,請你吃飯。”

齊北崧驚訝道:“第一次就去家裏?”

“對,而且第一次就要見我爸。”程幾促狹地看著齊北崧,“跟我就是困難模式,敢不敢?”

他深知後者的個性,吃軟不吃硬,倔強不退縮,越有挑戰性的事情越要上去碰,即使討不著好。

果不其然,齊北崧點頭說:“行,你等一會兒,我到車上拎兩瓶酒給你爸。”

程幾大笑:“騙你的,他值班不在家!”

他笑得太誇張以至於嗆著了,從電瓶車上跳下往側邊走。

齊北崧眼睛一眨不眨地追著他,明知道他隻是去扔垃圾,但仍覺得每一寸都可愛,而且他還不察覺自己可愛。

頭發是寸頭,短得紮手;從上到下一身運動裝,看款式說不定還是他爸買的。齊北崧覺得最可愛之處,是他老跟支標槍似的挺得筆直,腰背上仿佛裝著彈簧。

挺得直好,精神!即使齊北崧半夜裏想到情濃處,覺得那其實是個妖精,也是個精神奕奕的妖精。

兩人上路,程幾還真跟在電瓶車後麵跑,滿臉笑嘻嘻,就像個剛放了學的高中生。

齊北崧不住扭頭看,他生平第一次遛妖精,新鮮得很!

程幾說:“你騎你的!我每天早上要跑三公裏,這點路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齊北崧問:“你家離這兒有多遠?”

“五六公裏吧!”程幾說,“不過前麵就可以轉小道了!”

“轉小道以後呢?”

“違章啊!”

通過某個繁華路口,程幾指揮:“左拐!”齊北崧剛拐過去,程幾就呼啦一下竄上了他的後座。

“這邊不查了。”程幾微喘著說。

他將手搭上了齊北崧的肩膀,那一瞬間齊北崧差點兒沒握住車把!

齊北崧扭頭看了一眼肩上的手,白皙,修長,但食指側麵有一處剛愈合的血痂。

“怎麼弄傷的?”他問。

其實是程幾訓練時不小心被器械劃傷了,但他說:“刮胡刀弄的。”

“你們家刮胡刀可真夠委屈的。”齊北崧說,“什麼都能賴它身上。”

程幾嘿嘿笑了兩聲,突然伸手在他臉上摸了一把,齊北崧被摸得渾身一顫!

這個舉動對於初次約會的兩人來說挺唐突,但程幾做來特別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