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劈裏啪啦的聲音,鬼使神差地,她將手探到了身下……

她脆弱又無措地含著淚光尋找那人的眼,一瞬間,她好像聽見了煙花綻放的聲音。

……

木已成舟,縱使粉絲再怎麼反對,再怎麼指責,兩個人已經領完了證,公開後低調進了組,好久沒出現在公眾眼前。

等再見麵,人家兩個人已經走向了國際,雖然隻是提名,但國內媒體還是好一個吹。如今還沒脫粉的粉絲也都冷靜下來,既然無法不愛,就隻能含淚接受了,在通稿下麵瘋狂吹彩虹屁。

卓越還暗戳戳地同情了奶昔一把,至少她們正主還活躍在鏡頭前,不像賀清棲,轉型轉地徹底,直接做了導演。

公開以後的日子很是愉悅,賀清棲再也不用和媳婦兒分隔兩地,飽受相思之苦,兩個人甜甜蜜蜜,在劇組幾乎要閃瞎一眾單身狗的狗眼。在一次試探性地在微博上秀恩愛,看見一片祝福聲之後,賀清棲一發不可收拾,開始給全國人民喂狗糧。

賀清棲v:早上起晚了,媳婦兒要去拍廣告就沒等我【委屈】隻剩她親手做的一桌子早餐。

隱約間還能感受到她的得意勁兒。

柴旭v:呸~

棲棲的女朋友:呸~

紅燒獅子頭:呸~(@棲棲的女朋友,微微:有被冒犯到。)

好像一切都走向了正軌。

賀清棲依然是國內新銳導演,卓知微也成了新晉影後,如日中天,她和父親哥哥的關係不再那麼僵,她的爺爺還好好活在世上,她重新愛了一個女孩,這個女孩也愛她……

她開始享受愛情,臉上總是帶著甜蜜的笑。

直到有一天。

賀清棲開始了她第四部 電影的拍攝,卻在黃昏時接到了哥哥的電話。

他很奇怪,打通了卻不說話,隻能聽到耳邊淺淺的呼吸聲,賀清棲靜靜地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嗓子好像被煙熏到,賀清棲甚至可以想到,她的哥哥半倚在辦公桌上,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根香煙,腥紅的火光被按滅在煙灰缸裏。

他說。

“萱遙她……出事了。”

一秒,兩秒……周遭仿佛一瞬間安靜下來,她聽見自己的心髒跳動的聲音格外得快,格外得響。賀清棲遲滯地眨眨眼,聲音卻是難以言說的冷靜。

“你說什麼?”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那段感情她早已釋懷,她不曾原諒過方萱遙,可是卻也沒有一刻。

希望她死。

那畢竟,是她曾愛過的人。

她恨著她,卻還是希望她能在這個世界的另一個角落生活,痛失所愛地、一輩子活在悔恨中地,活著。

她的鼻腔湧上淚意,卻又倔強地將一切哽咽封於喉嚨,她的手指有些顫唞。

賀清舟闔了闔眼,咽下了一切哽咽,他望向窗外,寂寥地仿佛空中嫋嫋升起的煙霧。

“如果有空,周日回家參加一下她的葬禮吧。”

“沒空。”

賀清棲低斂住眉目,掛斷了電話。

卓知微擔憂地望著她:“怎麼了?”

賀清棲轉頭望著她,隻是靜默的、呆愣的,任由卓知微把她攬進懷中。窗外忽然下起了雨,摔碎在青石板路上,一滴、兩滴……而後不過數息間,變成了瓢潑大雨。賀清棲闔住眼眸,終是忍不住淚流滿麵,無力地從喉嚨中發出氣音。

“她死了。”

她是誰,不言而喻。

周一,淅淅瀝瀝地下著雨。

賀清棲穿著黑色的大衣,舉著雨傘,另一隻手抱著一束白色的百合,她按照從柴旭那邊打探來的消息,走了很久,終於到了方萱遙的墓前。

照片上的女人是黑白色的,她的嘴角沒有帶笑,銳利的眼神依舊能看出她生前的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