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就讚賞這頗具特色的屋子。
縱然他曾修過戰前曆史學,也因工作關係接觸過古物,但這麼精致仿真的建築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因為夠舊夠老。”水凡翻了翻白眼。他一直覺得很怪,這屋子既不申請古跡保存,又不拿來住人,為什麼不早早拆掉重蓋。
他每次來這裏,都有點不太舒服,但屋內沒有鬼靈也沒他老爸那些怪機關,他卻說不上來到底哪裏不對勁。
走到其中一間和室,水凡駐足看了內裏掛畫一會兒,忽然走到牆邊,麵向著掛畫自言自語起來。一分鍾後,他緩緩抬起腳板,打起拍子,仔細聽來,節奏彷佛某種古老樂曲。
“盛學長,跟緊一點。”凝神分析畫裏玄機,水凡邊盯著畫軸,邊用腳搭搭搭地打節拍。
盛千曜幹脆貼身跟水凡並站,一起觀察畫卷。
搭~搭搭搭、搭、搭、搭、搭……
低沉的拍擊聲回蕩在空曠黑暗的古老屋內,頗有種詭異的氛圍。
等水凡打完一連串拍子的最後一音,彷如方格的地板驀地往下凹陷,眨眼間他們一人一鼠一靈體已直直往下墜,速度快如一半的重力加速度。
“學弟剛剛打的拍子是什麼?”沒有看出畫中秘密的盛千曜此刻開口問。
“你說什麼?”下降中風聲過大,水凡疑惑地轉過頭,卻被過近的那張臉嚇到。
因為水凡瞪大眼的疑惑表情,盛千曜索性貼到水凡耳邊開口,“我說……那張畫在說什麼?你剛剛在打什麼拍子?”
水凡終於意會過來,一臉無趣,“那個啊……”他接著發現自己的聲音幾乎被風蓋過,因此隻好也將嘴貼到對方耳邊,“那是一份很久以前的譜。”
“叫什麼名字?”盛千曜問。
“好像是叫“小甜甜”還什麼的……”皺起眉努力思考,水凡在貧乏的記憶中搜尋著。
“內容是什麼?”盛千曜覺得好像曾在古典音樂學聽過這名字。
“大概是甜點的運送過程吧!”因為找不到任何記憶,所以水凡如此推論。
“……”盛千曜盯著咫尺之距的臉,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對方,改天去考證一下較好,但看著水凡那副“真是那樣”的臉,盛千曜就壓下了提醒意圖。直覺讓水凡一直誤會下去……似乎也挺有趣。
不,說不定誤會的是自己。盛千曜一回神,忽然覺得方才的想法很不尋常。
完全不知道對方想法的水凡繼續耳語,“我們快到了。”
“你怎麼知道?”感覺速度並沒降低的盛千曜接口。
水凡指了指周圍,“剛剛通道壁是惡心的粉紫色,現在是更惡心的粉紅色。”
盛千曜這時才發現周圍色彩的細微改變。他一向對女悻愛好的色彩沒興趣,因此這樣的色差實在很難引起他的注意。
之後三十秒,兩人意識到下降的速度驟然減緩,接著視線一亮,竟是來到一長型房間。
與上方住宅不同,他們來到的房間彷佛一個金屬箱,環繞角落的電纜發著燦白光線,房內有張舒適的座椅,另一頭則有個厚重金屬門。
“這是水家書庫?”盛千曜輕挑了下眉頭,不禁有些新奇。
“對。”走到椅邊將鼠籠放下,水凡轉頭問盛千曜:“你要跟我一起進去,還是在外麵等?”
“我記得水專任說過,書庫隻有血緣者能進入。”盛千曜微微笑著說。
“因為隻有水家的人才會紀錄在辨識係統裏,當然隻有血緣者能進去。”水凡不以為然地回答。
“原來如此。”盛千曜給了水凡一個了解的微笑。
水凡對美麗的臉有免疫,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此刻再度覺得那張臉有點討厭,是太過美麗的那種討厭。
“你要進去嗎?”水凡重述。雖然他不想跟這家夥黏在一起,但他更不想一個人去做搜尋工作。薪水兩人拿,考績兩人拿,他才不想工作一人當。
“可以嗎?”禮貌性詢問,盛千曜對於金屬門那側的確有著好奇。
“當然可以!”轉了轉眼珠,水凡將籠子裏的“鼠屍”拿出來,“……隻是有一點點危險而已。”但跟他的工作量比,是小卡司。
“例如?”看著麵前的鼠體,盛千曜問。他的直覺告訴他,危險絕對不會是“一點點”。
“這個門一次隻能一人入內……當然是在辨識係統裏的那個人。如果別的人想闖入,門會迅速關上。”頓了頓,“聽說以前有個小鬼,想帶朋友進去,但第二人衝入的速度還不及門關上的速度,因此造成一死一重傷。……後來那“一死”,投胎去非洲當禿鷹。”歎口氣,水凡的表情卻沒半點同情,“真可憐,難得這輩子的禸體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