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他回道:“……你想用靈體隱形?在這裏不一定適用。”他們對靈界了解太少,甚至不知道這裏是否有“攝影機”這東西。但既然人界已有防範靈體隱形的方式,靈界自然會有。

水凡翻了翻眼,“我又不是笨蛋,我會先試試,要是不行我也不會硬闖。頂多就備案B羅!”

什麼是備案B?盛千曜腦中卻驀然閃過一個篤定的想法。

他低低地說:“如果沒辦法再到一、二樓探查,就直接回“領地”說我迷路,別再亂跑。”語氣裏有些異樣的情緒。

對於盛千曜如此了解自己的跳躍式對話,水凡感到很訝異。從前的搭檔多少都會抱怨幾句,甚至跟局裏私下上訴。“反正我會說是自己好奇亂跑,不會拖累你。”

盛千曜歎口氣,露出一個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寵溺微笑,“我是怕你遇到危險。”動手輕揉水凡的頭頂,他又道:“他們還沒信任我們前,別輕舉妄動,機會總會再有的。”

水凡對盛千曜的美色很有抵抗力,但被那雙太過美麗的眼睛凝視,還配上很明顯是關懷的語氣,讓他忍不住渾身抖了幾下。覺得有點惡心,還有點……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我……我會小心啦!這方麵的經驗我可比你還多。”他有點口吃,但他絕對不承認。

“不要讓我擔心。”盛千曜沒發現這已不是一般搭檔會有的對話。

水凡將視線移開,有些不自在。“好啦好啦!”

“那走吧!我會試著到二樓去,最遲半小時後回“領地”門口集合。”他打開廁間的鎖。

走了幾步,水凡忽然喊住前腳還沒踏出廁所的盛千曜。“喂……”

前方的人回過頭,“怎麼?”

“阿……”水凡咬了下下唇,表情有些困惑,“……我隻是想問一下,為什麼你要擔心我?”連他老爸都沒在擔心他,看他被隨便丟來靈界就知道。

覺得自己問了蠢問題,他又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要是我出事,局裏會再派個適合的人來跟你合作。”

就水凡的認知,搭檔隻是一起做事的同事,必要時互相關照,好取得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事件結束後便一刀兩散。要是不幸有一人出事,也會以不連累對方為最高原則,因此彼此間一向沒什麼好關心。就此,他對盛千曜方才露骨的關懷感到很奇怪。

這時換盛千曜表情怪異,一會兒臉上多了抹溫柔,“你是水凡,是我的學弟,關心你是應該的,而且我……”他忽然住口,對於呼之欲出的下半句有些驚訝。

“喔……”水凡撓撓腦袋,似乎想通了,又好像沒想通。他對人際關係本來就不擅長,並且不想花時間在上麵。自認是自己想太多,他馬上把這問題丟到腦後。“沒事了,我們趕快走吧!”他快步向前,拍拍盛千曜的背催促。

才剛摸清心底一些情緒,盛千曜深深看了水凡一眼,說了句:“等會兒自己多小心。”

34

也許是宴會所致,除了幾條主要長廊,周圍“人”煙稀少,水凡一連過了四、五個彎都沒遇上半名員工,更別說什麼重要人物。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也煩躁起來,恨不得直接闖入宴會廳抓幾個家夥來問問,但他不是白癡,這種穩死不活的妄想,他是決計不可能去實行。

好煩啊!他想抱頭大叫。以前的他不是那麼不禁等的,但艾斐斯堡純色調的雪白走廊、偶爾出現在壁角的奇異玩偶,都讓他心中陣陣泛毛,甚至有種少見的不安。

他應該沒走過這裏吧?他經過一個人界中古期玩偶時停了下來。

短衫短褲的人偶,頭頂著半圓形帽子,腳踏藍白薄板鞋坐在一個金屬物體上,水凡仔細翻找了生鏽的人類史記憶,猶記得這物體名叫機車。在顛覆期末軌道車迅速演進,與人類文化一再毀滅興起,致使這種運輸工具就此消失在時代的洪流中。他確定他沒走過這條路,那他為什麼對這玩意感到熟悉?

很快,他找到了一個極其合理的解釋:人類史對學生腦細胞的影響非常之惡劣,讓他在任務中不忘印證上課所學。

手賤的他,此時伸出短小細致的食指,想戳弄這個喚起他討厭回憶的玩偶。驀然,他感應到附近出現微弱的靈波變化。在周遭沒主要遮蔽物的當下,他第一個反應是隨手拉動一旁的門把,接著他因門把意外地沒鎖,而快速地閃身躲入。

很多意外都是這樣來的,很多不該發現的秘密也都是這樣出現。水凡站在擺滿華麗古物的房間時這麼想到。就跟去年播放的“偵探張大熊”一樣,誤闖的房間總是充滿神秘危機。

確定房內沒人,水凡的注意力就擺在了門外。小心將身邊的靈波降到最平穩,他貼在門板上,等待任何一點聲音。直到他開始數自己規律的心跳,一道急促的呼喊聲終於從外傳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