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在她正清掃後院兒的檔口,債主老板娘沈漓芝過來,手邊兒還拉了一隻招人煩的,並還把這隻招人煩的交到了她手上,讓她去把這隻招人煩的送到學堂去。
妥妥把她當任勞任怨的牛使了!
帶上午食,出了雲福客棧,雪孟諾怕把這熊孩子給弄丟了,她可是要負責任的。於是,拉了小燁的手,死都不鬆開。
她居然還要送這熊孩子去上學去,她究竟是招誰惹誰了,怎麼會有這種差事讓她做?不行,回頭她得給那位老板娘商量商量,加加工錢啥的!不能這麼任勞任怨啊!
走在大街上,雪孟諾牽著小燁,斜眼兒看向他,“喂!你學堂在哪兒啊?”
小燁抬頭看向她,“我不叫喂,我有名字!”
嘿,這小屁孩兒,她送他上學,他還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
因為是在大街上,總不能讓人看到她一個大人去欺負一個小孩子吧?
換上一張親和的笑臉,“小燁啊,以前都是誰送你上學堂的?是你阿娘麼?”
“當然是我阿娘了!但我阿娘太忙時,我就自己去學堂!”
雪孟諾輕擰了擰眉,“你自己去學堂?那你阿爹呢?怎麼沒見過你阿爹?”
這話一出口,小燁低下了腦袋,一股鬱鬱之氣散發開來,還狠狠一腳踢飛了一顆石子兒,“我沒有阿爹!”
“……”好吧!原來是個單親家庭的小孩子~
突然就覺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就這麼一路走著,待終於走到了學堂,雪孟諾這才鬆了手。
其實雲福鎮並不大,這個學堂的學子也並不多,但讓雪孟諾驚奇的是,這學堂中居然還有女童。
似乎……好像……在她印象中,學堂都不收女童的吧?
雖然女童似乎好像並不多,寥寥幾個!
夫子是一個胡子白花的老頭兒,還挺像那麼回事兒,頗有仙風道骨之味。
雪孟諾在窗外看的有趣,眾眼望去,這整個堂室內好像最數那小屁孩兒長了一副禍害小女生的臉蛋兒。
有,有有有小女生向他望過去啊,那小眼神兒,哎呀我去,這妥妥的迷戀~
雪孟諾看得興味,覺得這學堂裏太有意思。也不知她以前上過這樣的學堂沒有?反正她不是文盲!
直到,有好多道小小的目光向她這邊的方向望過來,她趁勢給這幫小家夥們做了個搞笑的鬼臉兒,而那位夫子卻還在半眯著眼眸搖頭晃腦的講著書文。耳邊突然一陣哄笑聲起,那夫子驀地張開了眼眸,不怒自威的發出鼻拖音“嗯……?”了一聲,然後,堂室內立馬變的一片安靜。
安靜的鴉雀無聲,掉根針在地上都能聽見的那種。
然而,這種鴉雀無聲在那夫子又恢複半眯著眸搖頭晃腦的講書文時,突然又一陣哄笑聲起……
“嗯……?”那夫子又張開了眼眸,拖長鼻音……
然後,又是一室鴉雀無聲~
窗外的雪孟諾簡直要笑岔氣兒了,她這麼搗亂那位夫子的課堂,真的好麼?會不會遭天譴啊?
不過,這學堂好好玩兒啊,那些小家夥兒們都太可愛了!
但再好玩兒,她現在也得返回客棧了,小燁帶了午食在學堂,所以他會到下午才會回去。也就是,如果那位老板娘下午不來接自己兒子,她就又得領這份差事來接。
隔著鏤空窗向小燁揮了揮手,表示她要回去了。然後,一轉身,踏著輕快的步子,哼著小曲兒走出學堂。
沒想到來這一趟學堂,讓她心情無限大好,覺得空氣好清新,陽光好明媚。
再一路回到了雲福客棧,繼續苦逼的出賣勞動力,各種雜活兒一肩攬。
客棧生意其實並不是太好,食客不多,今兒個早上那位住店的也退了房,牽了自個兒的馬離開了。
到了下午時分,老板娘沈漓芝不在櫃台後,偏偏這時候有食客要酒吃,雪孟諾便擅自做主到櫃台後酒架上取了一壇酒,拿給那食客。然後,當然要把這酒錢給記下來。
拿起賬本,寫上一串有點醜醜的字兒,要問這字兒究竟有多醜?醜到她雪孟諾自己都不忍直視啊有木有~
又隨便翻了翻賬本兒,簡直一看就是兩眼一抹黑,這密密麻麻的字兒……再一看,明明可以很簡單算出來的賬,搞得好複雜。看得雪孟諾是直搖頭,實在不明白啊不明白,這都什麼跟什麼?
正看的搖頭,這時突聽一道語聲入耳,“阿槿,看你這樣子,對這賬本也是有興趣?”
雪孟諾轉目望去,其實她心裏時刻都是提心吊膽的,就怕萬一哪天來的客人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