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孟諾又點點頭,無力感爬滿了心頭,她一直都很太信任瑞靈均了,沒有在他身邊安插什麼眼線,畢竟他也不會有事情瞞著自己,以至於現在他那邊沒有消息傳過來,她就沒有任何了解他情況的渠道。
心裏沉甸甸的感覺並不好受,她想去,想不顧一切的趕過去,可是她的理智明白,不說她的身體情況,世上沒有透風的牆,若是被人察覺到她的行蹤,反而會給瑞靈均帶去更多的麻煩。
何況她不能就憑借什麼虛無縹緲的直覺,就斷定瑞靈均出事了,如果節外生枝,那他們這麼久以來的謀劃就都要打水漂了。
她反複的深呼吸,才終於鎮定下來,決定等兩天之後瑞靈均的回信,可如果沒有回信,那她說什麼也要去看一眼才行。
雪孟諾這邊惶惶不安,瑞靈均自然也不好過,他在夢魘中掙紮,身上早已經遍體淩傷,日日夜夜都變得十分難熬,有時不過一天,他卻好像又度過了前世一世。
每一次痛苦都錘煉著他的心智,讓他愈加的堅韌,也愈加的堅定。
他一直以來都已經籠罩在他心頭的陰影是雪孟諾的死,是他能救卻沒有出手的遺憾。現在他卻在一次次的夢魘甚至幻境中明白過來,籠罩在他心頭,讓他如墜深淵的陰影,是他對自己的痛恨。
即使已經重生,即使他早已經不是前世的自己,可他對自己的痛恨沒有一點減輕!他的心魔,其實就是他前世無法麵對的自己!
前世得過且過,不爭不搶,說白了不過是他太過懦弱罷了,才會偽裝起一張笑臉,不表露自己的真是的想法,也就是這樣才害了母親,害了雪孟諾。
他越是痛恨,越是想要拋棄前世的自己,他越是在心中紮根,時時刻刻提醒他曾經多麼的失敗,讓他惶惶不安生怕行差踏錯再次重蹈覆轍。
這種不安害怕一直積累,才會在他以為雪孟諾出事之後,全部爆發。
還好,他確實已經不像前世那般的懦弱,他擁有更加強韌的心智,才沒有陷入瘋魔,成為一個徹頭徹尾活在過去的瘋子。
瑞靈均緩緩的撥出自己插在自己前心的匕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快速在胸口點了幾下,止住胸口的血。
鋒利的刀刃離他的心髒不過咫尺,他差一點殺了自己,可他臉上卻帶著如釋重負又慘烈的笑容。
他成功了,下手的瞬間,他突然清醒過來,偏離了刀刃,就在那一瞬間,腦海中不停蠱惑他的聲音也終於消失了。
若他不是該顧及著胸口的傷,一定會仰天大笑。他戰勝了自己,不再懼怕心魔,自此他便無所畏懼。
巨大的成就感雖然讓他十分快活,但是胸口的傷口也需要處理,他褪去衣衫,上藥之後便又入定,心智不亂氣息深沉,很快他就收攏了真氣,換了一身還算幹淨的衣服,直接下山去了。
輕風在帳中,正為各種事情忙得焦頭爛額,聽到有人進來,立刻有些煩躁道:“什麼事?!”
可許久都沒有聽到回應,一抬頭就看見瑞靈均已經退掉了身上的外衣,正在看被他擺的麵目全非的沙盤。
“主子!”輕風立刻丟下手中的筆,驚喜的應了過去,“主子你可回來了!”
瑞靈均看了他一眼,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你先忙,我讓人備了熱水,洗了澡還要好好休息,暫時不接手你手裏的事情。”
輕風立刻苦了臉,但是看到他胸口滲出來的血跡,臉上立刻一悚,“主子你這是……”
瑞靈均低頭看了一眼,心情確是極好,“死不了。”
輕風可不敢怠慢,立刻說道:“我還是去請軍醫來給主子包紮一下吧!”
“不必了,我現在隻想洗個澡睡一覺。”瑞靈均轉了轉脖子,上山這幾日除了昏迷他基本沒有合過眼,精神隨人興奮但是身體在早已經十分疲憊了。
看他疲憊的樣子,輕風微蹙著眉,“那總不能放著不管吧,我給主子包紮!”
瑞靈均隨意的點點頭,“我洗好澡吧!”
輕風就這麼等著他洗完了澡,膽戰心驚的看著他那就在心口的傷口,雙手顫顫巍巍的給他包紮好。
瑞靈均垂頭看了一眼胸口的繃帶,又漫不經心的翻著他桌上的各種文書,低聲道:“孟諾那邊怎麼樣了?”
“一切安好。”輕風快速說完,又擔憂的說道:“主子,你還是趕緊休息吧!”
瑞靈均點點頭,隨後撥了撥散亂的文書和信件,剛想要起身,卻猛然瞥見了熟悉得不能熟悉的字,他趕緊撥開上麵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