攏起。他把手放在弘之肩上,仿佛愛撫一般………又仿佛母親疼愛孩子一般………繚重複著這個溫柔的動作。
“下次回日本的時間………應該是舉行展示會的時候吧?秋天………或許是接近冬天的時候。”
寒風吹過盛夏裏的工作室。
“我問過克己………他說你在創作畢業作品?已經………到那個時期了啊?”
弘之的肩膀被繚輕輕地抱住,背部可以感受到他的體溫。可是,為什麼這麼冷呢?為什麼呢………隻覺身體內部好冰冷。
“六年………?說起來也真快。”
繚纖細的額頭從後方垂落在弘之的肩上。弘之聽到他那帶著歎息的低語聲。
“你………絲毫沒有變,真是太好了。”
那一瞬間,弘之原本凍僵的身體劇烈地顫動了。
“沒有………改變………?”
“改變………”
“不可能………沒有改變的”
“你………明明已經變了。大家………明明都變了”
“我………改變不了………”
“一絲絲改變………”
“一絲絲改變………都沒有………。改變不了………”
弘之回頭。素描簿從膝蓋上滑落地麵,發出幹澀的撞擊聲。
“木城………?”
原本繚那已經近到嘴唇幾乎就要相觸的臉因為微笑而扭曲著,停止了動作。
“你怎麼了………”
弘之發現自己快要哭出來了,不禁愣在當場。他的聲音………悲哀地顫唞著。
“我………一點都沒有改變嗎………?”
“啊………?”
弘之伸出兩手。他輕輕地抓住繚的手臂,把他拉過來。
“我跟那個時候………在盛開的櫻花底下分手時………一點改變都沒有嗎?”
“木………”
他沒聽到回答,隻是用力地拉過繚,將他緊緊地抱住………他把不想聽到的答案吞進自己肚子裏。
弘之坐著的位置後麵的地板上排著幾十張篩選之後留下來準備當作本畫的素描。活生生的繚就散亂著一頭淡栗色的頭發躺在那些擁有各種不同表情和姿勢的繚當中。
“我已經………搞不清楚了。”
弘之喃喃說道。他將視線從那些鋪在地上的繚的臉孔中移開,打開深藍色襯衫的胸口。他用一隻手抓住了出於反射想抗拒的手,並拉到頭頂上將手鎖住。用一隻手打不開紐扣,弘之不禁愈發焦躁,用力地將襯衫給扯開來。繚那光滑的胸口仿佛發出極輕微的爆裂聲後袒露出來。
“沒有改變………沒有任何的改變嗎?那裏有什麼………我在尋找什麼………我已經………搞不清楚了。”
喃喃的低語聲漸漸高亢起來,隨即變成錐心的呐喊。
“我要你告訴我………如果你知道什麼,我要你告訴我………!我………我已經………什麼都………什麼都………”
弘之把臉埋進散發出冷冷香味的肌膚裏,在襯衫被扯破時雙手就已經重獲自由的繚伸出雙手抱住了弘之的頭。他把修長的指頭埋進弘之的頭發裏,用力地抓著。
“我不知道………”
在盛夏的熱風裏搖晃的鮮紅色夾竹桃發出清晰可聞的聲音。沒有波紋的頭發在地上摩攃的聲音也隱約可聞………那讓人聽起來覺得心痛的聲音。
弘之一邊用嘴唇探尋著繚那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有冰冷觸♪感的肌膚,一邊用激烈的動作、用自己身體的熱度去排遣那永無止境的懊惱情緒。
將短促的生命在夏天燃燒殆盡的夢幻一般的蟬叫聲,如發狂般地引吭高歌,刺激著人們的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