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段(1 / 3)

情之物。”

“那麼緣何又會留下一株。”

“因為……”她靜靜地道:“它象我。”我一時無語,隻聽得雨聲不斷,如同拍打著往事,良久我才問道:

“情花之毒,可有解藥?”

月影輕聲一歎,目光從眼前的花株轉向窗外,半晌才道:“解藥,便是斷情。”

因而白玉堂對月華斷了情?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終於這其中的症結被我想到,我搖頭道:“中毒的不

是白玉堂,”月影看著我,我大聲道:“倘若中毒的是白玉堂,最應該知道的人便是月華,她怎會不知道?”

月影不語,她的身子又慢慢地隱在燈光後的暗影裏,隔了很久,才聽到她的聲音:“月華,她知道什麼呀。

“我想,算命的定是弄錯了我們姐妹。”月華講到這裏,輕輕一歎,道:“天生孤煞的人應當是我,被舍入

空門的人也應當是我。我連累了爹娘傷心,連累了月影一生孤寂,隻見了展昭一麵,便連累了他……”她的眼角

隱然有淚。

美人悲泣,觀者亦惻然。我忍不住想安撫,便道:“展昭未死,白玉堂也不是因此而死,你又何必自責。”

“我何必自責?”她的一隻手扶在窗欞上,窗外月光如水,映得那隻手如冷玉一般,直想替她暖一暖,她轉

過身來,月光便從她的身後隱隱透出來,她的手握了起來,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那一日的煎熬如今想來,仍

然艱難,她道:“他們誰能活下來,竟要我來選。”

我不解其意,卻也不想打斷她,這句話之後,應是一段我很想聽到的故事。

“那一夜,”她輕歎一聲,道“是我這一生裏最長的一夜。白玉堂與展昭同乘一騎,我在他身後一個馬身,

隻能見到他的白色衣襟狂卷如舞,展昭的藍色衣衫從他的身前露出來一角,馬蹄聲震得濃夜也化開了,隻聽得風

聲在耳邊呼嘯,心頭卻是一片空白。直到白玉堂如一片枯葉般落了下來,我聽見他重重地跌下的聲音,心上才又

重新有了感覺。”

“那是痛的感覺。心痛,如割。我看不清楚他的樣子,卻先看清了被他係在馬背上的展昭。展昭伏在馬上,

雙手毫無氣力地垂在馬頸上,他背後的傷口因馬蹄顛簸又已綻裂,鮮血狂湧,已然幹了血跡的藍衣重又被浸濕了

,他的臉被黑發遮去大半,卻仍能看到那慘白如紙的顏色,連嘴唇上都無一絲血色,隻是慘淡的白。隻看一眼,

我便知道,他若遲一刻送到公孫先生的手上,怕是會沒有救了。白玉堂跟我說過,無論他怎麼樣,我都要送展昭

回開封府。他這樣跟我說的時候,是因為他以為展昭是我的心上人,他肯拚卻自己的性命不要救他,也是因為他

不想讓我傷心。我再不恨他,卻恨我自己。”

“我不知道,該怎樣做才是對的。”她搖了搖頭,道:“步步都是錯,左右都是錯,我又怎麼會對呢。”

“你……還是先救了白玉堂?”

月華淒然地一笑:“我不救他,難道任憑他死嗎?”

“我跳下馬來,跪在白玉堂的身邊,望著他的臉,心便如落入深淵之中,空懸懸的,隻有一身冷汗幹了又濕

,蛇一般順著肌膚蜿蜒。他的鼻息細若遊絲,若斷若續,唇上的紫黑色越來越深。夜風將他的頭發飛揚起來,又

拂在臉上,他也一動不動。我寧願他睜開眼睛,便如清晨太湖邊一般絕情待我,也不願見到他此刻的模樣。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