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便如整個人都是一把劍,又似劍原
本就是身子的一部分,因而意到劍到,心到劍到。他們絕不多花費一分力氣在劍招上,每一劍刺出都是恰到好處
,每一次避閃也是堪堪躲開,幾乎是沾衣而過,如果不是劍氣中的淩厲,倒象是兩個師兄弟在拆招,彼此熟悉到
極點。可是,就在你來我往間,出招越來越快,我漸漸看不清他們的招式,看不清出劍收劍,隻覺殺氣鼓蕩,即
使我站在下方,也能感覺到其間的凶險。
兩人忽地交錯而過,各自立在一根樹枝之上,白玉堂用手撫了一下右肩膀上被劃破的衣裳,展昭也垂眼看了
一下腰間剩了一半的玉墜。就在方才的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已經各有損傷。白玉堂將劍直指展昭,怒道:‘展昭
,你方才那一劍,是要卸下我的這條膀子?’
展昭冷冷道:‘展某倒覺得,是你要將展某劈成兩半。’
白玉堂兩眼血紅,胸膛起伏,顯是已經怒到極點,展昭雖然不言不動,但麵沉似水,眉目如籠秋霜,亦是寸
步不讓。白玉堂看著他,點了點頭,又點了點頭,眼中盡是憤怒和失望,他忽地厲喝了一聲:‘好!你和我兩個
,也該分出個勝負了!’言猶未了,便挺劍直刺,隻見劍刃顫栗,陽光下耀人雙目,一陣龍吟之聲,顯是注足了
內力。展昭一言不發,長劍去勢如虹,隻蕩起的劍氣便斬落一天落葉。
這一番再鬥,但見身影交錯,卻極少聽見劍刃相交了,漫天都是劍氣橫掃而落的葉子。忽聽一聲震響,再次
兩劍相交時,劍刃彼此相格,火花四射,更熾烈的是彼此眼中的怒火。
這不是比劍,而是性命相拚了。
我心裏忽然一緊,‘性命相拚’,莫非白玉堂這樣做,就是要求一個和展昭性命相拚的機會?否則,他因何
要在展昭的麵前羞辱我。我腦子裏一片混沌,隻見兩個身影驟然分開,又如心有靈犀般齊齊轉身,長劍如電回刺
而去,那劍勢卷起的寒氣如雷霆萬鈞,劍鋒映著日光,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展昭和白玉堂的臉,那是一模一樣的
神情,淒寒如霜,心灰若死。
陡然間我有一種感覺,他們都不再清醒,隻有想同歸於盡的絕望和悲憤。我根本沒有思索,便衝口而出:‘
別傷他!’
陽光忽地一熾,我看不清劍光所指,隻聽見鋒利的劍刃刺入禸體的聲音,一個人影穿越了陽光織成的幕網,
直落了下來,我終於看清了,那人渾身雪白的衣裳已被鮮血染的半邊紅透。
敗的,是白玉堂。
我周身冷如冰凍。展昭的身影隨即越過日光,向下疾墜,就在他的手快要觸到白玉堂之前,忽然,另一個身
影不知從何處掠出來,疾如閃電,一把攬住他的身子,縱身飛掠過樹梢,展昭厲喝了一聲,隨後追去,瞬間消失
在眼前。
我隻覺得雙腿一軟,便跪在了地上,不知何時,畫影已跌在了落葉裏,劍刃上如秋水般閃亮,沒有一絲血痕
,可是葉上卻滿是鮮血,白玉堂的鮮血。我雙手攥起沾了他鮮血的落葉,葉如心碎,點點破裂。抬起頭來,陽光
仍然明媚,便象這一場慘事隻是一個惡夢,我想站起來,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就此人事不省。”
我聽到這裏,已是滿身冷汗,敗的是人白玉堂,那麼這貓鼠之爭,早已經有了定論,怪不得當初白玉堂傳言
江湖要約戰展昭,可是直到衝宵那一夜,江湖也沒有等到這一戰。如此秘聞,師傅應當也從月華這裏聽到了,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