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顯得越發清瘦,也更加憔悴,我不由得心便軟了。
‘小姐……’他象是不知怎樣措詞,可他眼裏的溫柔和憐惜,卻讓我止不住心跳,他道:‘小姐自遇到展昭
,便擔憂受怕,更受盡委屈,展某……羞愧無地……’不知為什麼,他語氣中的內疚越真,我的心裏越發酸楚,
隻聽他道:‘展某發誓,展某這一世,一定會好好保護小姐,再不會讓你受委屈。’我翻身坐了起來,看著他那
雙溫柔的眸子,慢慢地道:‘我隻問你一句話,你可是真心……真心想要娶我?’
他微微一笑,道:‘展某自然是真心。’
‘無論……無論發生任何事,你都會娶我?’
‘會。’他這句話說來毫不躊躇,我那顆莫名慌亂的心漸漸定了下來,卻覺得臉上逐漸發燙,不覺便低下頭
來。他將手放在我的肩頭,喚了我一聲:‘月華……’這是他第一次喚我的名字,我將身子靠進他的懷裏,痛哭
起來。
展昭的身子是瘦削而溫暖的,靠在他的身上,給人一種很踏實,也安心的感覺。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展昭的
真心,我對他的埋怨也一掃而空,可是我對他的欠疚,卻在那一刻重泛起來。他對我是真心,我對他自然也是真
心,若是兩心相悅,又因何有一白玉堂,因何我還是覺得,那一抹寒涼的白影,仍橫亙在我們之間,揮之不去。
從那天起,我開始怕白玉堂。不管那天的事是不是他的本意,但我開始覺得,他的心裏,有些我猜不透的東
西,與展昭的沉默寡言不同,他的心事,讓我隱隱地,感到害怕。”
我不由看向月華,她那被清淚洗過的眼中,並沒有畏懼,唯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淒涼。如今白玉堂不在了,可
他的影子仍在她與展昭中間,將這距離隔得更遠,比天涯還要遠。十年的時間,他的影子為何還沒有淡去,為何
她和展昭都無法向對方邁出一步。
展昭曾對她許下的諾言,為何會如煙雲般散去,他那樣重情重義的人,為何唯獨會對月華食言,月華為何無
法怨他,我不由深歎了一聲,與此同時,月華的一聲深歎同時響起,我與她對視了一眼,她眸中的溫柔如海一般
,竟讓我有一刻的失神。
“那場病著實不輕,”她柔聲道:“可那段養病的時光,可能是我一生中,最平靜的一段時間,隻是太短。
”原來,是這樣的回憶,讓她眼中有如許溫柔。我轉開目光,竟也有些失望。
她靜靜道:“展昭每一日都來房裏陪我,喂我喝粥,吃藥,陪我到園子裏散步。開封府的後園很小,也很幽
靜,隻要我們兩個在那裏,別人都象是有意避開。可惜,那時已經是秋天,滿園的花夜夜凋零,每日清晨推窗都
是一片寒意,每天都能看見他在練劍。我並不是沒有見過他練劍,以往隻覺得劍招精妙,劍氣縱橫,可是那一段
日子,卻別有一番冷冽,就象他眉目間的肅殺一般。那一段日子,我已將李浣娘交給我的那張狀紙忘得一幹二淨
,我並不知道,那張狀紙早就送到了包大人的案上,而他與龍騫之間,早晚會有一戰,但看他練劍,總覺得他象
是將滿心無法說出的鬱結都傾注在劍上,滿地白霜,秋意滲人,劍氣裹著一團藍影,不知怎的,讓人覺得有種孤
單入骨的感覺。
我總會看的癡了,也看的有些淒楚,有我在他的身邊,他卻依然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