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段(1 / 3)

縱有千言萬語想對他講,現在卻也不是開口的時候,隻白玉堂看向我的目光

,便讓我不忍。

倘若瞞到最後才是他最後的心願,我焉能不去成全他,可是這種成全,隻讓我覺得心痛成灰,在月華的身邊

縈繞著的一團喜氣裏,卻沒有這種她原該承受的心痛。

‘我要走了。’白玉堂輕輕咳了一聲,轉過身去看著展昭,道:‘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我手癢了,

又想和你打一架,你會不會來?’

展昭終於忍不住一笑,雖然這笑容有些勉強,可方才那分鬱積在他心頭的困惑驟然便淡了許多,若是有心,

其實天涯也不過隻有咫尺之遙,他一笑過後,隻說了一個字:‘會。’

‘好!’白玉堂慢慢舉起一隻手來,肅然道:‘君子一言。’

‘ 駟馬難追!’展昭毫不猶豫地舉手與他的手掌一擊,清脆地一聲響。這一聲似是昭示著他們之間毫無芥

蒂的情分就此開始,也意味著分手的時間到了。白玉堂終於舉步,慢慢向我走了過來,他的腳步如閑花落地,安

靜而清楚,展昭的目光始終不離他的背影,隨著他步步走遠,他那如水般清透的眼眸漸漸沉寂下去,月夜之下,

一片蒼涼。

白玉堂走的很慢,我幾乎覺得,他永遠也走不到我的身邊來了。

‘展昭,’他果然又站住,回過頭喚了他一聲,展昭遠遠看著他,他又象是無話可說的樣子,隻是看了他半

晌,道:‘我走了。’

展昭點了點頭,白玉堂又說了一句:‘保重。’展昭又點了點頭,一句同樣的‘保重’尚未出口,白玉堂便

已轉身,這次他走的很快,幾步便走到我的麵前,風一般攜起我,走出了展昭的視野。

他再沒有回頭,反倒是我,轉頭看了一眼,展昭仍然站在原地,久久地向著我們離去的方向遙望,他沒有喚

住他……”月影的臉上飄過一抹說不清的薄霧一般,將她眼中的苦澀遮蔽,“他不會知道,錯過了什麼……”

窗外那抹晨白越來越寬,夜色慢慢地淡了,已能看清石階下盡是被一夜冷雨凋零的竹葉,這一夜,已快過去

了.我正在思量她最後一句話中的意味,她卻苦苦一笑,道:“那時四鼠已經醉了,直醉了一天一夜,酒醒了之

後,每個人都以為白玉堂的房門緊閉,隻是因為他也宿醉未醒,沒人知道白玉堂正在生死關頭打了一個轉,再晚

一刻,我便救不得他了。

不知怎麼,那一刻我忽然對展昭也隱隱生出了恨意,卻說不清恨他什麼。我守了白玉堂一夜,卻在他醒來前

匆匆離開了陷空島,因為,我從他的房裏偷了一樣東西,”她站了起來,青衣拂著我的衣襟走開,從櫃子裏取出

了一支細長的竹管,底端有引信,看起來象是一個大些的炮仗。她將那竹管放在幾案上,緩緩坐了下來,道:“

便是這一枚煙花。”我慢慢將它握在手中,卻看不出如此平凡的竹管,竟會幻化成那般耀眼的煙火。月影當初偷

了這枚煙花,自是想用來阻擾月華與展昭的親事,若是她果真在迎親的路上燃起天鼠,展昭也未必不會上當,最

後,為何她竟沒有燃放。

三十四

月華垂下頭去,發絲縷縷沾在她淚濕的麵頰上,我輕輕將窗櫳關上半麵,隻因那冷月映在她的白衣上,竟是

不忍卒睹的淒清。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那眼波的哀絕讓我心中不忍已極,倘若白玉堂沒有死在衝宵樓,她對他所有的誤解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