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恨，也不會做出這樣
的事來……’
‘她不是因為你們，才這樣做……’我癡了一般地看著眼前紅如火燒的燭光，喃喃道：‘她是因為白五哥，
才會這樣恨我……這世上待她好的人，肯為她出頭的人，隻有白五哥一個，可是，我卻害死了他……’
大哥二哥都是一驚，二哥道：‘妹子，你到底在說些什麼，白五弟是被那襄陽老賊害死的，怎說是被你害死
的……’
‘ 是我害死了白玉堂！’我抬起頭來，猛地一聲嘶喊，大哥和二哥都呆住了，我慘然道：‘我騙了你們，
也騙了展昭……方隼那天告訴我盟書是冬月初四進京，也就是我與展昭成親之日，可我沒對你們說真話……那天
你和二哥一出門，我就去找了白五哥，我隻把實情告訴了他，他答應了要幫我，答應要送我一份大禮，才會去闖
了衝宵樓……才會死在了衝宵樓……’我的話沒有說完，麵頰上已挨了一記重重的耳光，血順著唇角淌了下來。
從小到大，大哥不要說打我，便連重話也不忍說我一句，可那時，我竟一滴淚也沒有。大哥的雙眼是血紅的
，臉色鐵青，渾身不停地顫唞，眼中盡是痛心和悲憤。‘你為什麼這麼做？’他顫聲道：‘展昭信咱們，才讓方
隼前來丁家莊報信，你明知道這件事關係到江山社稷，你怎敢說這個謊，又怎能讓白五弟孤身犯險？現在盟書不
知被那老賊藏在哪裏，衝宵樓燒了，白五弟死了，你讓我們怎麼去見展昭，怎麼去見盧島主他們，就算是一死，
我們也沒臉見地下的方隼和白五弟……你……你……’
‘大哥！’二哥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大聲道：‘你打死妹子也於事無補，現在更不能魯莽，不要再給開封府
添麻煩，咱們先去找展昭，商量下一步的對策，再去陷空島向盧島主他們請罪，遲早有一天，咱們要把盟書取來
，祭五弟在天之靈！’大哥揚起的手顫唞著，忽地狠狠擂在桌上，一聲深深的歎息裏，竟已落下淚來，他轉身大
步向門外走去，二哥追了一步，又回過身來看了我一眼，猶豫了一下，道：‘月華，這件事……先別讓展昭知道
，你們畢竟還要做一世夫妻的……’說完，便追著大哥跑了出去。
聽著他們的腳步聲走遠，我的麵頰上終於開始覺得痛了，輕輕用手撫了一撫，頰上已經腫了起來，滾燙滾燙
的，他該打我的……我也應該去找白玉堂，應該去陪他的，這是我欠他的，也是我欠月影的，從此之後，她終於
可以成為丁家唯一的小姐了，可是在此之前，我想再見展昭一麵，就一眼，讓我再看看他的臉……
那一夜，太長了，長得可怕，最後，紅燭燃盡，雪止風住，天荒地老，一夜之間，似乎就已經過了一生……
我的雙眼已經枯了，心已經死了。我原以為再也等不到他了，可當一線陽光映進了窗子的時候，門終於被推開了
……展昭就站在門外，我看著他，就象是在他生裏，看著他。
可眼前的這個人，哪裏還是展昭？猶記得第一次見他，傘下那張清俊的臉，一笑之間，便暖了那個落雨的清
晨，可如今，他站在陽光下，卻將陽光也映得冰冷淒寒。他一身大紅的喜服上沾滿了雪塵，一幅紅綢裹著他的掌
心，已被血浸得透了，可那隻手裏仍然緊緊握著一柄劍，劍柄已經燒成了焦黑色，劍鋒卻如一泓秋水，冷若冰霜
。在他身後，隻是一片蕭瑟，空空茫茫……月影，沒有跟他一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