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無垠的一怔,一笑。“這樣啊。”慢慢眯起眼。“禦駕親征麼?”捂著嘴又打了個嗬欠。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網 提 供 線 上 閱 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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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霞殿藏在皇宮最深處,高高的台階聳立起一座宮殿的構架,比別處更能感覺到風,應而更顯得殿內無比的空。
有意思的是,正殿的座椅並非擺在高處,而是與大殿的地麵平齊,或許無形之中也是為了顯現,宮殿的主人已不再是全天下最受人矚目的存在了,至少,殷宸走進來時,無需再仰頭注視。那種逼迫的膜拜,永遠隻給更強的人,而現在,是自己站在最巔峰。
“兒臣拜見父皇。”基本的禮儀,總還是要做。
“無需,起吧。我這裏你也算頭一次來,隨意坐就是。”坐在寬大紫木檀椅上的人略露傴僂,曲裾紫衣都包裹不住的疲態,果然是沒了再戰的精氣,一雙總喜歡掩藏睿光的眼睛而今更是隻剩沉寂,看著殷宸的目光中有著說不出的複雜。
殷宸斂了斂眉,依言坐於一側。
“聽說你在城民麵前當眾宣布要禦駕親征。”接過宮女傳上來的茶,座上人輕吹了一口,這才悠悠撇回一線目光。
“是,兒臣此次正是前來向父皇告別。”
遞到嘴邊的茶水愣生生放了下來,大殿中央的人似對這話頗感意外,玩味的一笑。
“這倒稀奇了,宸,倘若你說這話不是偽裝,倒是有些意思了。”話畢,還將目光投向殿外。
“父皇難道不喜這種父慈子孝的場麵?”殷宸側頭朝殿中央的人挑了挑眉,口裏雖在問,卻叫人一點都聽不出等待答案的口吻。
“我的兒子,現在不是正該被你逼的生死未明麼?”檀椅上的人收回目光,正視著殷宸的詢問,“何必呢,宸,這深宮裏若是有什麼消息哪裏又瞞得過你去?我知道的不會比你多,與其來激將我,不如多派些人手去找找比較正經。我真是有點不明白了,當初你不是自信足夠了解他認定了他能為你所用麼,怎麼會到現在還要靠我來猜測他的去向?究竟是你根本就對他不夠了解還是你其實早已對自己沒有了信心?”
空曠的大殿因長久的回響而嗡嗡有聲,風撩起人的衣擺,又盤弄起身後的發絲,這實在是個太美好的夜晚,月光傾灑照人,茫茫塵世,你就是那麼渺小的一個,仿佛隻要被那光芒籠罩到,一切思緒都能化為透明,看出它的輕薄可笑,一切執著是那麼疏遠,卻又在轉念間如此的無可救藥。
“宸。你到底在意些什麼,你自己真的清楚明白麼?”明武帝緩緩搖頭,“不知道,這對翎兒來說,算不算得上是一件幸事。”良久之後大殿中的人再度開口。
殷宸聽到前句本能的就要直起身去反駁,卻在聽完後一句頹然的停靠在椅子上,有些東西,裝了太久,難得有人看的通透,竟是覺得一身輕鬆。雖然知道不該不能,卻貪戀這一刻的感受,隻是,出了這紫霞宮他殷宸仍是陳朝唯一的君王,無懈可擊不應有一絲弱點的君王。
“你走吧,我也累了。至少你還肯去尋他,作為父親,我感激你。”的確是被人抽去最後一絲精力一般,殿中央的人倚靠在內監身上直挪向寢殿深處,不再回頭看一眼。
殷宸默默做了半晌,兀自而去。
知道外殿再沒了動靜,除去身上的曲裾紫衣,明武帝才深深歎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