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一說,服務生已經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場麵一度非常尷尬。
陳蔓目睹了事情發生的全過程,她心裏清楚,那個被斥責的服務生其實沒什麼錯,錯都在自己女兒身上,如果不是她那麼一撞,咖啡是不會灑的。
一直以來陳蔓都教育陳心寶要敢於承認錯誤,知錯就改,這次也一樣,她沒想推卸責任,於是站起身來,主動走到女孩麵前道歉。
“真不好意思,都怪我女兒粗心撞到了服務生,才失手將咖啡灑在你身上,我替她向你道歉。”
這樣和氣的道歉像是提醒了女孩,誰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那女孩立刻橫眉冷眼地衝著陳蔓嚷道,“你是誰啊,到底會不會教育孩子,這種場合能讓孩子隨便亂跑嗎,真是沒有教養。”
如果遇上好說話的人,這場失誤也許很快就能化解,但偏偏陳蔓和陳心寶的運氣不太好,遇到的人十分難纏。
“抱歉,我以後注意,不會讓她亂跑了。”
“以後注意是什麼意思,那今天的事呢,你想就這麼混過去!”
讓她這麼一鬧,原本席間愉快的氛圍瞬間冷了下來,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了出事的地方。
顧君佑跟賀凡清坐在一起,離著陳蔓母女不算太遠,他早就注意到陳心寶那裏發生了異樣,目光不自覺地犀利起來。
“那個人是誰?”
賀凡清在交際方麵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對見過的所有有身份的人都能過目不忘,但對這個女孩卻沒什麼印象。
“剛才看她跟著徐文娜在一起,還喊她姐姐,是不是徐家的千金?”
徐文娜是顧君灩的閨蜜,兩個人關係很好,她在畫畫方麵有很高的造詣,為了能專心畫畫,所以放棄了繼承家族企業的機會。
這件事顧君佑聽姐姐說了,印象很深刻,所以他不記得徐文娜還有個親妹妹。
原本顧君佑還想讓賀凡清幫他問一下那個女孩的名字,但突然聽到陳心寶的哭聲,就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站了起來。
待他走近,又聽到一陣吵嚷聲。
“你要賠我的裙子?你知道我這裙子多少錢買的嗎,鄉巴佬,你能賠得起嗎?”
今天來的客人,雖不至於打扮得過於隆重,但幾乎每個人都穿著大牌衣服,手裏拎的也是奢侈品品牌的包包,但陳蔓和陳心寶就不一樣了,穿的一看就是便宜貨,這也是女孩敢這麼侮辱人的原因,她早已判定陳蔓母女不是什麼有錢人。
若換成心理素質差的人,當眾被人羞辱,說不定會臉紅脖子粗的跟對方吵上一架,但陳蔓不同,臉上的表情依舊波瀾不驚,她抱著正在哭的陳心寶,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以作安撫。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無論如何,我都會盡力賠給你的。”
“切,打腫臉充胖子啊,我這裙子的價格說出來恐怕會嚇死你,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混進這裏來的,待會兒君灩姐來了,得讓她好好看看,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女孩雙臂環在胸前,趾高氣揚的樣子看得顧君佑火冒三丈,他悄無聲息地走上前,一個側身將陳蔓母女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好啊,我倒想聽聽,你的裙子多少錢,能不能嚇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