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知弘晝是為什麼要防備弘曆,胤祈也恍然明白,約莫弘曆的確是有些什麼謀算,卻是針對弘晝。
隻是自己將要在其中有什麼作用?若是不與自己相關,弘曆也不會巴巴地讓人去將自己三邀四請地請到這裏。
過午時分弘暾過來,不也說到了弘曆想讓他來看看的事兒麼?
能請得動弘暾,也算是弘曆用心了。
聽見了弘晝的話,弘曆麵上有些陰晴不定。瞧著他心裏憋悶,隻是卻不好發作。
胤祈在一旁看得熱鬧,他們兄弟倆一個黑著臉,一個卻笑嘻嘻的混不在意,倒是好笑。又怕真鬧起來了,彼此難看,便忙問道:“弘晝這話聽著就是特地來氣人的,怪道是四阿哥並不叫你過來。他難不成要給自己找氣受?知道你是關心兄長,可也少說那些混話!”
並不忙著回話,弘晝自己尋了椅子坐下,這才笑道:“知道了。二十三叔見了麵兒就要教訓我,虧我還日日惦記著二十三叔呢。四哥也別計較弟弟方才的話,不過是想著你病中無聊,說句笑話,哪知道四哥這樣正經,不好開玩笑的。”
隻見弘曆的臉越發黑了,弘晝卻做看不見,隻對胤祈笑道:“方才見四哥身邊的宮女出去弄吃食了,可有我的一口?”
胤祈指了指弘曆道:“這才是主人家,你隻問我做什麼?”
弘晝便又看弘曆。弘曆便是生氣,哪裏能說沒有。勉強笑了笑,道:“你隻管自己吩咐他們就是了,這院子裏你哪天過來的時候,當自己是外人過了?”
這才將方才的話帶過去了,幾個人又說笑了幾句,瞧著倒是和睦的樣子。不多時飯菜拿上來了,弘晝瞧了一回,皺眉道:“怎麼卻沒有二十三叔的?”
弘曆一怔,道:“方才不是你出去吩咐他們的?”
胤祈忙笑道:“原是我吩咐四阿哥的飯時,並沒有說我自己的,弘晝也隻當是我吩咐過了。罷了,我是要去寧壽宮去的,到了那裏我額娘還要留我飯呢,我也不在這裏耽擱了。”
眼瞧著弘晝弘曆都有些不情願,胤祈笑了笑,道:“怎麼,還要我留在這裏等著瞧你們吃不成?我是不等了。”
說著,自站了起來,和兩人作別,出門往寧壽宮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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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過世,自然胤祈也是要守孝。按著嫡母的孝期,胤祈是庶子,該守孝九個月。尚未出康熙的孝期,便又加上一重孝,胤祈往身上披上白麻,很是有些不情願。
隻是抬頭就瞧見跪在最前頭的雍正,心中便也平順了。這才是又喪父,又喪母,且正逢入暑,要到夏日的時候,雍正曆來苦夏,也不知他可受得住。
尋思了一回讓內務府在寧壽宮多加冰匣子,免得裏頭過熱,又記起印度暹羅好似進貢了些能防腐的香料,用在太後的棺木中也好,不然便是用冰,也總有不好的氣味,雍正離棺木最近,熏著了豈不是更加難過。
布置了一番,就連雍正的每日飲食,胤祈也小心伺候著,出了七七,終於鬆了口氣。雍正並沒有像是康熙過世的時候,那般幾次跪經跪得暈倒,瞧著雖說瘦了一大圈,身子卻也還好,秋冬時節再行進補,必然不會落下什麼病。
隻是太後喪儀,內務府卻是忙得焦頭爛額,胤祈又分了心,時時操心著雍正,自己反倒是累得病了。
連著在床上躺了幾日,好似是因為睡得夠了,這才又精神起來,很有些不藥而愈似的。又連忙到了內務府辦差,胤祈此時雖說支使著內務府忙活了將近兩月,實則還並沒有弄清楚內務府的一應事宜,這才是要開始辦差呢。
去了內務府,胤祈才知道了,和妃過世足有十來天了,尚還沒有辦妥喪事。
五月十七日寅時末太後薨逝,六月廿六日便從榮太妃處傳來了和太妃薨的消息。
原先將和妃交給容妃看管,對外邊的說辭是,和太妃病重,特地令榮太妃看顧。這會兒她死了,自然就說是因為太後過世,一時傷心,又夜裏受了風寒,加重了病,這才不治身亡,這麼一說,倒也都對得上。
雖說不曾明白說了和妃的罪名就是下毒害死了太後,不過既是她背了黑鍋,雍正也對此深信不疑,宮中哪裏還把她當作先皇的妃子,也就隻是個罪人罷了。既是罪人,實則她是被處死的,哪裏還有人操心她的喪事。
胤祈聽見了就覺得頭痛,放了十來日,定然是沒有冰的,豈不是已經爛了?
有心將她盡快好生安葬,隻是念及她的罪名,還有她確實是廉親王一派的人,胤祈又有些猶豫。這究竟按著什麼禮節下葬?
按說這是禮部的事情,隻是現下禮部為了不招惹雍正,已經裝聾作啞了,便隻好內務府擔下了這個苦差。
想了想,胤祈還是去求見了雍正。到了養心殿,尚未開口,卻聽雍正道:“比起來老十六,畢竟你還是老實的,病了也不學著偷懶。得了,知道你來是什麼緣由,也不用為難,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禮部的那起子奴才偷懶,朕教訓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