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所謂“雙喜臨門”,自然就是雙份兒的上次,黃鵬笑得合不攏嘴,連聲道:“自來便知道貝勒爺是最大方不過的——哎!奴婢該打嘴了!現下是王爺了!”
將賞封擱在了袖子裏,黃鵬又道:“還有一道皇上的口諭,皇上說,王爺站著聽了也就是了。讓王爺過去說話兒呢,這會兒約莫還早,皇上興許歇午覺。王爺也可歇歇再過去。”
胤祈便道:“這更是要謝謝你跟我提這個醒兒了。得,我也不耽誤你,你且先回去,趁著皇上睡著,你們少不得也清閑一會兒不是?我待會兒估摸著時候再過去,也不擾著你們。不過若是皇上問起來,好歹也替我遮掩遮掩。”
黃鵬笑道:“這些許小事兒還要王爺特特囑咐?奴婢自然是省得,王爺盡管放心。”
說著便一路笑著走了。
胤祈回頭,心中有些鬱結。才想歎氣,卻見院子裏奴才們都是滿臉喜色,他這一口氣也隻得重咽回去。
轉頭向蘇遙道:“既是有了喜事,你去跟雨紅說,院子裏人人都有二兩銀子的賞錢。”
又瞧了碧香一眼,道:“你去收拾了喜慶衣裳,待會兒見皇上的時候穿。”
進了屋裏,還沒坐下,就聽見身後腳步聲。胤祈回頭,正有一個人進了屋裏,背著日光一時瞧不清人臉。胤祈皺眉,這時候兵荒馬亂的,進來的是誰都不知道,也沒個人在門口守著,像什麼話了。才想訓斥,就瞧清了那人,卻是弘曆。
胤祈一挑眉,道:“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不是正該歇息?”
一邊說,一邊坐在了椅上,叫道:“明英呢?進來給四阿哥倒茶。”
他自己是還沒有吃過飯,這時候也顧不上弘曆。他們本就熟悉,胤祈也不招呼弘曆,隻讓他坐下喝茶,自己端著粥碗。
弘曆卻並不說話,隻是拿著茶杯在手裏轉。等胤祈咽下一口粥,想要再問他的時候,才聽他道:“方才……是給二十三叔指婚的旨意?卻是……有些意外了。二十三叔的年紀比我還小了兩三歲,怎麼會這樣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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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祈瞧他迷茫模樣,不由得笑道:“誰叫我是叔叔,你才是侄子?自然是我在你前頭的。不止是我一個,今兒約莫那邊兒的幾個院子也都有旨意呢,你不過去道喜?”
弘曆垂頭道:“已經讓人過去了,我自己來了二十三叔這兒。”
胤祈低頭挾菜,道:“你是來道喜呢?怎麼自己哭喪著臉?”
弘曆連忙鬆開了眉頭,道:“我是瞧著二十三叔臉上沒有高興的樣子,也不敢大笑。”
胤祈“嗤”地笑了一聲,道:“我怎麼就沒有高興的樣子了?我告訴你了,我是高興得很呢!今兒不就是雙喜臨門。”
弘曆便又垂下了頭,手指間把玩著什麼東西。
胤祈吃完了飯,見他還在那兒擺弄,便道:“今兒怎麼什麼話也沒有?”
眼珠一轉,胤祈笑道:“難不成是見我被皇上指婚,你也想媳婦了?可早就聽說你屋裏擱著人呢,怎麼還要氣眼?”
弘曆臉上登時漲紅,又氣又羞,道:“二十三叔!我哪裏就是想……想什麼了……我是……”
胤祈聽著,他卻並沒有說出來是什麼,又垂下了頭。胤祈心下覺得無趣,便道:“你既是說了道喜的話,也就回去吧。這會兒我著實沒空兒和你說閑話,皇上還宣我呢。”
聽說是雍正宣,弘曆張了張嘴,有些不甘願似的,不過也不敢多話。胤祈瞧著他走了出去,蘇遙連忙跟在後送恭送,在門口卻又停下了,回頭問道:“怎麼也不見弘晝過來?”
胤祈不明所以,看著他又道:“方才瞧見了他是在院子裏的,我從他院門前過的時候,還問了他,要不一塊兒過來二十三叔這裏。他隻說等等就過來,這會兒也不見人。”
弘曆不知道,胤祈也並沒有分辨,隻搖頭撇嘴道:“誰知道他又跑去了哪裏?許是半道上瞧見了個金翅膀的雀兒,追著過去了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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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養心殿,雍正才起了覺,還沒穿了大衣裳,就叫胤祈進去。進到裏頭,雍正還坐在炕上,辮子略有些亂,手裏拿著茶杯正喝茶。
聽見聲響,雍正抬頭,隨即便皺眉道:“這時候穿這大紅衣裳做什麼?又不叫你去當新郎官兒,這衣裳過些時候再穿罷。”
胤祈聽了教訓,知道這是遷怒罷了。約莫是下了指婚的旨意,雍正自己覺得這等同於和親,麵上不好看,就跟他自己置氣。這會兒見了胤祈這一身衣裳,不是他喜歡的顏色,這就有了出氣的地方了。
因是如此,胤祈也並不驚慌,隻笑著走到近前,接了雍正手裏的空杯子,笑道:“知道了。實則方才奴才也嫌這衣裳招搖,隻是因這些日子身量長了,先前的衣裳都不能穿了,新的還沒做得,隻得穿了過來。”
雍正本就不是要訓斥他的,聞言撇了撇嘴,不再說話,隻靠著引枕,指了指旁邊的繡墩,道:“坐那兒說話。如今你也高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