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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雍正二年五月時候,廉親王因恭親王的緣故,和弘時一道謀逆,事後雍正也並沒有將廉親王嚴加懲處。反倒是恭親王圈了起來,廉親王仍舊好好地在外頭忙活——這瞧著,竟是有些不像是雍正的做法了。

可見慣了雍正的手段,胤祈哪裏還能不知道他?雍正從來不會這樣仁厚,他不過是想讓廉親王受些零碎的折磨,然後才要在他的黨羽全數凋零之後,再收拾他自己。

且便是這樣,也不過是個報複的開始罷了。

這也是因為廉親王這一黨著實讓雍正吃了不少暗虧。不止是當時爭位的時候,兄弟間的明爭暗鬥留下的舊怨。如今流傳的關於雍正的謠言,多數都是廉親王等人令人到處傳播的。胤祈甚至知道,後世有些話,還是這時候流傳下去的。

便是不提這些,單隻一個弘時,就夠雍正記恨廉親王幾輩子。

如此的新仇舊恨,雍正豈能輕易放過了廉親王?

雍正就好似一隻貓,抓到了耗子之後,絕不是立即吃下。即便是忍著餓,也要好生戲弄玩耍一陣子,等耗子毫無生氣了,再一口在脖子上將它咬死。

瞧著現下的情形,怕是雍正這隻貓,是才要開始玩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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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遺詔

第一百零二章  遺詔

隻是雍正若真玩得盡興了,廉親王就要死得難看了。

連帶著當初和他親近的一眾兄弟,特別是老九老十,更是不要想有什麼好下場。

因想到了前世聽過的謠言,說是九阿哥胤禟後來是被雍正派人捆在院子裏,大夏天的太陽生生烤死的,胤祈猛地打了個哆嗦。

在他麵前,雍正從沒有顯出傳說中的殘忍狠毒。不過胤祈真不敢就說,雍正想不出這樣的點子來折磨一個他恨了多時的人。

特別是想到,廉親王最重視的人,除了早已死了的良妃之外,就是胤禟這個弟弟,這麼一招,怕是廉親王才是更受罪的一個。胤祈暗暗揣度雍正的心理,他應當喜歡這樣的法子。

然若是真的有了這樣的事兒,固然雍正高興了,他的名聲也全敗壞完了。這時候要和他作對的,也不隻是廉親王一黨而已,還有個素來喜好空想,還很有些異想天開,樂意挑唆愚蠢文人胡扯八道的誠親王在旁邊呢。

且便是不說這些,單隻是為了康熙的遺願……

平素隻是和雍正這一派的人走得親近,自然覺得怡親王嘉郡王莊親王等是親生的兄長,旁的都是外人。這時候才想起,廉親王亦是留著相同血脈的哥哥。

若是不相幹的人,也就罷了,再如何淒慘,橫豎也不與胤祈相關。隻是這畢竟是親人,怎麼就能忍心?

康熙地下有知,怕是當真要痛心疾首。

胤祈又低頭看了一回手裏的詔書,暗暗下了決心。轉身對蘇遙道:“你去吩咐他們拿大衣裳,我去見皇上的。”

蘇遙看著胤祈,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終究卻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出去了。

胤祈也知道,這次的事情,弄個不好,就要牽扯進去。

隻是……

當作不曾有過康熙的遺詔,他才更加做不到。

就算是為了對得起康熙的生養之恩,對得起他對自己的一片慈父之心,對得起她對自己的信任……就算是為了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胤祈也不能夠漠視旁觀。

胤祈自知自己不是什麼好人。隻是,他也有自己的底線的。

出門前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院,今晚回來的時候,但願不是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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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西暖閣裏,胤祈進門的時候,雍正坐在炕上,一邊看著書,一邊拿著旁邊的橘子吃。他知道進來的是胤祈,便不抬頭,隻隨口道:“你在一旁坐。”

胤祈摸了摸袖筒裏的遺詔,坐在了太監搬過來的繡墩上,抬頭看那太監,這才發現這竟然是邢年。當真是許久不見,邢年笑了笑,又默不作聲地退到了一邊。

過了片刻,雍正合上了書,抬手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漱口,然後才道:“今兒大年初五,你怎麼不出去鬧騰?來這兒攪和朕的清淨。”

倒騰了一個姿勢,雍正又靠在了引枕上,道:“有什麼話快說。朕也隻有這會兒得空的。”

胤祈自己也難以決斷究竟如何開口,沉默片刻,幹脆直接道:“皇上,昨兒九……允禟因事議罪,這件事兒,奴才有些話說。”

雍正似笑非笑,道:“你是來求情的,是也不是?”

胤祈想說些什麼,雍正約莫都是心知肚明的,胤祈便也不再多費口舌,隻點了點頭。

雍正便道:“你可知,你替他們求情,他們可是分毫不知道,也絕不會承了你的情。”

胤祈低頭道:“奴才……從來沒有想過教誰承情。隻是,這些話,不說出來了,奴才自己心裏頭不安。”

雍正冷笑道:“有什麼不安?你又沒有做了什麼虧心事,難道還怕夜半鬼敲門?”

胤祈吸了口氣,卻實在說不出底下的話。他難道要用康熙遺詔來威脅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