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片刻,胤祈轉回頭,朝弘晝勉強笑了笑,道:“我是這些時日太憂心了,難免就帶出來了,你也別……胡思亂想。我是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你卻當是我還會反悔不成?”
弘晝深深地看著胤祈,片刻忽地笑道:“自然不擔心你會反悔,話是你說出口的,我已然牢記在心了。且我活著一日,就不會讓你有反悔的機會。”
他忽然間的深情款款,讓胤祈也忍不住臉紅。隻聽見耳邊聲音道:“我全心全意待你,一心一意愛你,有我在你身邊,自然不會……給你反悔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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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像是從弘晝身邊逃出來的一般,逃出那種深情的淹沒。胤祈站在廊下,看著外頭的池塘流水,心裏頭浮現出一股甜蜜的滋味。每回都是和弘晝分開之後,再回想他言行時,心裏頭最能覺得那一種戀愛的甜味,叫人直忍不住就想要笑。
也不知究竟是想著些什麼,一邊走著,也覺得心裏頭舒坦,忽地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胤祈回頭一瞧,正有兩個太監從後麵跑過來。
他們正是來尋胤祈的,在胤祈麵前停下,行了禮便道:“皇後娘娘請您呢,端王爺移步。”
胤祈一怔,有些猶豫。那拉氏宣他過去,這原說……不算是逾製。隻是,畢竟是內禁之中,他早已不是當年幼小時候,總怕惹來什麼流言。
想了一回,胤祈道:“知道了,許是問上回內務府的事兒?我叫人去拿冊子來,你們稍等我片刻。”
說罷吩咐了旁邊跟著的太監一句話,隻帶著剩下的蘇遙,道:“走吧。”
到了那拉氏如今在園子裏暫居的杏花春館,進了門,卻見那拉氏麵上緊繃著,沒有分毫笑容,不似平日,當真是有些反常。胤祈心裏不由得一凜,又聽那拉氏朝左右道:“都下去,隻留著芳瑤蘭瓊兩個,餘嬤嬤和孫嬤嬤在門口看著簾子。”
一眾宮女太監們魚貫而出,登時隻剩下寥寥幾個人。胤祈心道不好,今日怕是真難以善了。可那拉氏……這又是為什麼?
隻聽那拉氏道:“允祈,你走到跟前兒來。”⑨思⑨兔⑨網⑨
胤祈小心停在了那拉氏麵前,才站穩了,那拉氏竟是揚起手臂,朝他就打過來。
不由自主地要避開,胤祈閃躲了一半,這才記起那拉氏這也算是長者賜,是教訓,硬生生停住。隻是那拉氏的這一巴掌,也並沒有落在他的臉上。
那拉氏的手停在了胤祈臉頰旁,然後她自己歎了口氣,忽地眼淚就撲簌簌掉了下來。胤祈未免又是一驚,連忙道:“娘娘這是……奴才有錯,請娘娘盡管責罰,萬萬不要為此傷心。”
實則她這一哭,真是沒有由來的。叫了胤祈過來,且一句話還沒有說,竟是流淚,胤祈也真不知道,他做錯了什麼。
隻是沒等那拉氏說出來什麼話,外頭“哎呦”兩聲,那拉氏派去看著門的那兩個嬤嬤都被人推到了一邊,一個人大步踏進來,急道:“皇後!你還真是不知道規矩了麼!”
胤祈一看那人,連忙上去請安,伸手就要攙扶。實則雍正此時瞧著神色洶洶,氣色卻是不好。臉色煞白,整個人搖搖欲墜,許是方才走得快,人還有些微喘,胤祈扶住了他的胳膊,他竟是身子一軟,就歪倒在胤祈肩膀上。
那拉氏也被他突如其來的這麼一句嚇得愣住了,片刻回過神,卻是冷笑道:“還要謝皇上教誨我,什麼叫做規矩了!”
怎麼今日不論是雍正,或是那拉氏,都這樣的反常?
雍正一改平日嚴正,進門不問青紅皂白,就先指責那拉氏;而那拉氏竟然冷笑諷刺雍正,須知道平素她最是賢惠不過了,別說是這樣的話,便是頂嘴反駁,也是她做不出的。
胤祈兩邊看了看,連忙道:“皇上,原是奴才犯了錯處,皇後娘娘要教訓幾句話來著。內務府那邊正送賬冊子過……”
話沒說完,雍正便怒道:“不必解釋了!”
隨後他勉強按捺住怒氣,抬手揮了揮,登時他帶來的人便將屋裏其他人都攆了下去,蘇遙不願離開,也硬是被架著出去了。一時間竟是隻有雍正和那拉氏兩人相互怒目,胤祈半扶半抱著雍正,當真是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雍正指著那拉氏,手指顫唞了片刻,才半是憤怒,半是哀憐地道:“你這糊塗的,也足夠久了!朕也但願這真是……可他是二十三弟!”
那拉氏眼圈一紅,手裏絞著帕子,卻沒有真哭出來。眼神裏仍舊透著一股堅毅,胤祈瞧著,隻覺得她是瘋狂。
她顫著聲音,卻語音堅定,道:“你是為了你自己的私心,才說不是!我早就知道,這就是我的……”
雍正怒喝一聲:“閉嘴!”
這一聲怒喝,勉強令那拉氏回神,她看了胤祈一眼,道:“你不願意他是弘暉,我知道這是為了什麼!隻是你知不知道,如今他……”
話到一半,她自己又有些猶豫,停了下來,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