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輕,卻撥動我的心弦,走進冰室之中,紗簾浮動,粉衣女子坐在冰床之上,麵色蒼白,手拂琴弦,似乎很疲憊,但是,盡管如此,女子還是咬唇,將曲目進行下去。

第三回:第十四章:夜色小院

還是那曲她愛的,高山流水覓知音,隻是,在她的命運之中,縱然有知己,最終還是被淪為一名被舍棄的棋子。

在此之上,木舒玄的確心思頗深,最關鍵的是,他的傲氣,毀了一個深愛他的女子。

看見她,我卻不知道,究竟是我的命運悲苦些,還是她的?

我站在紗簾之後,不願打攪她的琴音,隻好又等她一曲畢後,才走了進去,而她早已經麵色蒼白,虛弱無力,坐在椅子上,早已經失了起身的力氣。

我微驚,連忙上前去扶住她,她的身子微涼,蒼白間的她,勉強向我擠了一個笑意。

“沁兒…”

我低叫她的名字,將她的思緒稍回了些。

她的手順勢拉過我的衣袖,衝我笑著,“是你救了我,隻是,你真的不用…”

我皺著眉頭,“我是你的婢女,怎麼可以不救主子…我原本以為情蠱是種在你的身上,卻不想是種在靈魂之中的,不管如何,它都在…所以,你會活下來的。”

和芳沁輕笑,“木舒玄他真的舍棄了我..我胸口上的這一劍,便是證明…他不是不要我,隻是,在江山麵前,我們女子都顯得太渺小了,隻有南宮辰意這樣的女子,才真正適合他..”

與她上次交談,已然過去很久,而浩學在我的懇求下,將她送去木舒玄的營帳之中,而後麵,我所知道的便隻是,不如我所期想的,木舒玄還是就夜打了南朝營帳,最終,導致如今的局麵。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木舒玄為了權利,真的,不惜和芳沁的性命。

不,換句話說,他惜了,不過就是惜的有些僥幸,他認為,南宮長淩不會不顧和芳沁的命,所以,是他的傲氣,害了她。

而如今的沁兒,又何嚐不是飽受情傷,曾經一諾,早已化為江山權力下的灰燼。

我搖搖頭,緩緩扶著她,直至我一側的冰床。

我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醒過來的,也許是因為我的血,也許是因為玉子師父的刻意為之。

我深看著她,心底抹過一陣痛楚,似乎又能與她感同身受,身為一體。

我若是放血給她,玉子師父的話也言猶在耳,踐踏靈魂。

而玉子師父似乎也察覺到我在想他,抬眼間,他便已經立在我們身前,深看著我們。

他輕輕向我們走近兩步,手執風雪散,點在我們的額頭之上,令我與她都稍感舒適。

片刻後,他才緩緩收了手,搖了搖頭。

"和芳沁的遺憾已經了卻,她的魂魄不可能留的住了。而你,若是想回現代,明日,你便跟在他們身後,了卻便好。"

我微微震了震,抬眸看著他,"玉子師父,我一直很信任你,不過,你為什麼可以隨意穿梭兩個時空,百年不老?你究竟又是誰?"

這個問題一直在我腦海裏盤旋了許久,一直未有問題問出,有或者是玉子師父從來沒有真正的正麵回答過我。

玉子師父衝我淡笑,抬手招了一片清光,隱隱約約似乎是一片山林,在我眼前卻是越加熟悉。

而我還未等發聲說什麼,身側虛弱的和芳沁便開口說出了那裏。

"木家山林...."

也許是在那裏有很多她的回憶,她的話語落帶悲憫,略帶回憶的殘波。

玉子師父點點頭,"小岩村與木家有著錯綜複雜的關係,在我還是孩童之時,受父遺命,去木家完成我的劫數,卻是無奈中,被種下一種蠱毒,而後,我才知道,這種蠱,是為蠱王。"

我微驚,想到當初阿明與我所說的玉子師父曾經去木家山林見過木風岩,如今聽他一言,明白了稍許。

隻是,他說,他也中了一種蠱毒?

"這種蠱是木家和梁丘族共同研發出來的,具有不老之效,隻不過,每年都要經曆一場蛻變之痛。"

也許是玉子師父認為時機到了,他將這些都解釋給我們聽。

隻是,他也緊緊解釋到這裏,和芳沁的眉頭便皺了起來,手臂有些不住的顫唞。

她麵色蒼白如寒冰,一瞬後,大吐了一口鮮血,低落在地上,化為殘冰,直衝我而來。

玉子師父眉頭皺起,"看了她是真的中了心蠱,木舒玄,的確不是一般人。"

和芳沁卻是笑了,而我也看得出來,她的笑早已經不含情愫,盡是悲憫在其中。

我也是從未想過,和芳沁身上竟也會擁有蠱毒,而最關鍵的是,這蠱是木舒玄種下的。

玉子師父似乎還想要說什麼,掙紮片刻,還是手臂一揮,風雪散漂泊至她身上,才解了她的痛苦,令她昏睡而去。

我皺了皺眉,看著她的樣子,有看著玉子師父即將離開的腳步,卻是越發覺得,這其中有太多的秘密,太多的無奈。

我看著玉子師父的背影,沒有追出去,理著有關於小岩村的故事,心底卻莫名浮出幾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