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之後的事情慢慢商量。”
鬱安舟是行動派,立刻拍板:“今天就回去吧,剛好是清明假期,也不耽誤上課。”
裴鬆溪全程冷著臉。
從包廂裏出來,鬱綿一個人走在最前麵,她想上去跟她說話,卻被鬱安清從後叫住:“裴小姐。”
裴鬆溪緩下步子,拉開距離:“鬱女士。”
鬱安清朝她笑了笑:“我看得出來你有疑惑,但請你相信我,不管別人是怎麼想的,我隻是單純的想要鬱綿先回去。因為我父母很想念她。”
裴鬆溪抿了下唇,沒有回應。
回到家,鬱安舟和鬱安清在樓下等待,裴鬆溪沒有陪他們說話的意思,上樓去了。
鬱綿在房間收拾衣服和書本,今天她從方老師家裏出來,就遇到了等待她的車,是那天見過的,紮著小辮子的青年,鬱安清的司機。
她沒有猶豫,但是她不知道裴鬆溪也會去。
“篤篤。”
敲門聲響起時,鬱綿動作頓了一下,很快又調整過來,過去開門。
裴鬆溪的手還抬在半空,看見她才慢慢把手放下來:“綿綿,我有話要跟你說。”
鬱綿點點頭:“我聽著。”
裴鬆溪梳理了一下思路,以盡可能平靜的語氣說:“第一,你家裏的事情我前不久已經知道,但我沒有想好怎麼告訴你,我很猶豫;第二,我大哥說你是被撿回來的,可是我猜測,他和我父親早就知道你是誰家的小孩;第三,你的小叔叔和小姑姑未必能信任,在利益麵前,親情隻能讓步。”
說出來的,都是事實,不摻雜任何主觀情緒;未曾開口的,是我不放心你。
鬱綿聽她說完了,認真的點了點頭,目光中有些擔憂,卻很平靜的說:“我知道的。”
未完的話,裴鬆溪忽然說不出口。
她發現……她好像不能容忍別人把綿綿從她身邊奪走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她自己都愣了一下。這樣是錯的,她要尊重她的自由和選擇。
隻要綿綿想回家,那她就會讓她走。
走廊盡頭傳來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
裴鬆溪有很多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她慢慢蹙起了眉頭。
鬱綿對她笑了一下:“不要緊的。你放心。”
她怎麼放心……
裴鬆溪愣住了,有很多叮囑未能說出口,可來人已經走近了,聲音溫和儒雅:“小綿,準備好了嗎?”
鬱綿應了一聲:“馬上就好。”
鬱安舟走過來,朝裴鬆溪笑了笑:“抱歉,航班時間很近了,有點來不及了。”
鬱綿已經背著包出來:“可以出發了。”
她真的選擇跟他們走了。
還是心甘情願的。
事情來得猝不及防,留給她們的時間太短了,裴鬆溪甚至來不及跟她多說話。
她靜靜看著鬱綿坐上那輛黑色凱迪拉克,鬱安舟和鬱安清禮貌的跟他們揮手告別,約定好電話再聯係的時候,她始終保持沉默。
連裴林茂都過去跟鬱綿說了幾句話,可她沒有。
直到汽車發動,駛出一段距離,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車窗慢慢下降,一直沉默不言的少女往外看,撞上她淡然深沉的目光,眼眸微微彎了一下,不知從哪裏摸出來一隻橙子,隔著車窗遞給了她。
少女清澈幹淨的瞳光裏倒映出她的樣子,眼尾微微彎了一下,似乎是在示意她安心。
裴鬆溪愣了一下,下意識接住飽滿圓潤的清香果實,還來不及說話,車窗就已經搖上,隔絕了她的視線。
很快,汽車消失在長街盡頭。
裴林茂唇角勾起,笑的輕快而暢意:“鬆溪,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