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回去休息吧。”
鬱綿很少見到裴鬆溪懟人的樣子,不小心看的久了,這才回過神,笑著拉了拉裴鬆溪的衣袖:“裴姨,我們上樓吧。”
裴鬆溪微微頷首,再跟方錦棠道晚安時,依舊是白日裏那副清淡禮貌的樣子:“您早點休息,我們就先回去了。”
方錦棠點點頭:“好,早點睡。你的客房就在小綿房間的對麵。”
等她們上樓,陳舒臉色一沉:“媽!你就看著這個女人這麼打我的臉?”
方錦棠冷淡的看她一眼:“那你對小綿陰陽怪氣說話,又是什麼意.
鬱安清說:“謝謝你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好好照顧她,可是你們……相依為命太久了,她太依賴你了。”
她無法反駁她的話。
鬱安清笑了笑:“我沒有說你做的不對的意思,隻是……裴小姐,你知道嗎,對小綿來說,你是她的一切。”
她徹底愣住:“我……”
她知道。
從那次綿綿離開,又一個人跑回來,她就知道了。
她能感覺到鬱綿不是說說而已,她是真心實意的把她當成最重要的人。
可是不該這樣的。
一直以來,她都希望她能擁抱更廣闊的天地,更美好的世界。
鬱安清說著說著,眼淚滾落:“你知道嗎,她小時候的事情都不記得了,除了你。疼愛她的爺爺奶奶,她跟他們不親近。安禮和阿凝,她的親生父母,也不記得。你成了她的唯一,這樣的情況,你覺得好嗎?”
裴鬆溪沉默的笑了笑。
鬱安清說的是對的。
那些無意忽略的凝視,逐漸越界的試探,無限親昵的目光……
在那一刻,忽然在她眼前浮現,一幀一幀回放。
她知道她做錯了。
本不該如此的。
綿綿還太小了。
她不認為綿綿有什麼錯處,隻是她還見過世界的廣闊,也分不清什麼是信任,什麼是依戀,什麼是……還沒能知道什麼喜歡,什麼是愛慕,就早早許下永遠在她身邊的承諾。
她比她長了這麼多年歲,應該更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
世界廣闊,宇宙浩瀚。
她不該,也不可能成為她的唯一。
可是。
可是……
裴鬆溪回到家,在照片牆前站了很久。
她看著今天新拍出來的這張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眼睛明亮,笑容美好。她靜靜的想,我的綿綿長大了。她這麼好看,這麼好……這麼陽光。
她想起這麼多年來的時光。
裴鬆溪抬起頭,看了看眼前的照片牆。
小學第一次家長會,在銀杏樹下,她溫柔的凝視著她;後來綿綿參加文藝彙演,穿著紅色裙子,像一顆發光的星星,她記錄下她耀眼的瞬間……第一次生病,出院那天,少女臉色蒼白,笑容卻燦爛,她回到家,偷偷寫下‘第一次生病。我好想她’。
無數個光陰的碎片。
原來這些年過去,不知不覺間,這些照片已經貼滿了一整麵牆。
這顆種子在她身邊,靜靜發芽,長大。
她看著這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