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鬆溪沒再說話,很快把那饅頭吃掉了,很慢的說:“嗯,剛好吃飽。”
鬱綿沒抬頭看她,耳尖發燙。
有那麼一會兒,客廳裏安安靜靜的,誰也沒說話。
幸好裴鬆溪的電話響了,是秘書打來的,提醒她今天有個會議要開,問她要不要開車過來接她。
裴鬆溪掛了電話,跟鬱綿說:“差點忘了,原來今天還有工作安排,有個推不掉的重要會議。”
鬱綿在喝牛奶,咬著勺子,含糊不清的說:“總不能說是因為我忘了吧……我對你又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
本來都可以……可偏偏也沒有那麼完全的。就隻是安撫她,讓她有了那種……新奇的體驗,卻還是不夠徹底,不夠完全…她越想越生氣,怎麼會有這麼多顧慮呢,這麼猶豫呢。
讓她吃橙子,也不肯徹徹底底呢。
裴鬆溪抿唇笑了一下,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她站起來,到鏡子前整理衣服:“我要出去了,你今天有什麼安排?”
鬱綿也靠過來,將她襯衫邊角撫平:“對哦,林默叔叔叫我今天過去,他說想讓我看他最近畫的風景畫,我跟他約好時間啦。”
裴鬆溪嗯了聲,摸了下她頭發:“那我開完會過去。”
鬱綿笑了笑,指了指臉頰,索要早安吻。
裴鬆溪忍不住笑,靠近她臉頰,唇瓣輕輕抿了抿……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猶豫的,她還是不太習慣這麼直白的表達感情。
可是一想到眼前的女孩不是別人,是她愛惜這麼多年的女孩,她慢慢靠過去。
卻沒想到鬱綿在那一瞬間轉過頭,唇瓣與唇瓣碰上,她才狡黠的彎了彎眼眸:“好吧,我收到嘍!你去忙吧。”
裴鬆溪怔了一瞬,唇角緩緩牽起來:“晚點見。”
這份甜蜜是這麼小心謹慎,卻赤忱熱烈,無需確認。
鬱綿被她看的有點不好意:-)
明燃這才整理好衣領,從會議室裏走出來,神色淡淡的挑眉:“送人了啊,挺好。”
魏意眉心一沉:“明燃!”
明燃才緩緩勾起唇角,笑意裏多了一點苦澀:“我沒說什麼,你別緊張。這裏是什麼場合,我知道的,不會影響你的工作和前途。”
她說完,才踩著高跟鞋往前走,隻是姿態有些別扭,似是在忍著某種痛苦。
魏意看著她的背影出神。
這些年分分合合……她實在是倦了,也累了。
原本準備徹徹底底放手的,可是……可是為什麼看到她這樣,心裏還是會難過呢?
她有些恍惚,過了一會才回過神,勉強扯了扯唇角:“來找裴總嗎?”
鬱綿說是:“那會發消息,裴姨跟我說在會議室,我就過來了。”
魏意指了指走廊盡頭:“十一層有兩間會議室。一般指的都是那間。會議加長了,他們還沒結束,你在這裏等會。要喝什麼嗎?”
“有咖啡嗎?”
魏意點頭:“當然。”
她去茶水間接了兩杯卡布奇諾,遞了一杯給她:“聽裴總說,你之後還要去英國讀一年書?”
“嗯,之前申請的碩士。”
魏意凝視著她,眼瞳裏是藏不住的笑意:“幸好隻有一年,要是三年,那也太久了。她等你這麼多年。”
鬱綿一怔,偏過頭看著她,指尖被熱咖啡燙的有些發紅,連耳尖也漸漸紅了:“你……你說……”
魏意忍不住笑:“你還以為,你那點小心思能瞞得過我?”
她是比誰都察覺的更早的。可是她跟裴鬆溪更多是上下級的關係,不可能關心她的感情生活,至於鬱綿……後來她幾乎沒怎麼見過她,有的話也不能說。
鬱綿低下頭,眼睫輕輕顫動著:“那裴姨什麼時候知道的?你為什麼說……她等我這麼多年?”
魏意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裴總的心思一向藏得很深。”
可她能看出來她在等一個人。
有時候加班,她在窗邊看路燈,偶爾看到一道人影時,目光中總有期待,似乎在等待著有人出現,有人回來。
鬱綿靜了一會,才平複心緒:“我……我知道了。”
過了片刻,她輕聲問:“那你呢,你為什麼不握緊自己想要的呢?”
魏意笑意一斂:“我跟你不一樣。”
她背負著很多無法舍棄的存在……至於明燃,她也如此,她有她的責任和牽絆。
這些年分分合合,無疑是因為她追尋著她想要的,她專心事業,一心往上走。明燃也如此,她有她的驕傲和追求。
過於清醒冷靜,她們都不是為了感情而孤注一擲的人。
鬱綿皺了皺眉頭,不太理解似的:“有什麼不一樣呢?我……我記得很久以前,明燃姐姐就很喜歡你,她走到哪裏,目光中都隻看著你。”
魏意一怔:“你說什麼?”
鬱綿有些無奈看著她:“你看,你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