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還是真的需要人。
樓春雨把樓春望帶到工廠旁邊的車間,在寬闊的車間裏,堆滿了小山一樣高的衣服,冬天的衣服又厚又重,十幾個工作人員坐在椅子上,拿著一把小剪刀,幾乎把臉貼到了衣服上,尋找著衣服的線頭。他們進來的時候,大家抬頭看向他們進來的方向,打量著這兩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交換著眼神,就是不知道他們來幹嘛。
施萍萍的媽媽從高腳椅子上下來,朝著樓春雨走過去,也看到了她身後站著的那個小男生,觀察了樓春雨和小男生的表情,她心裏大概是有數了。
施媽媽知道樓春雨的家庭情況,本就心疼樓春雨。現在再看到她弟弟,聯想到她自己也有一個讓她操心的弟弟,總是不學好,讓家裏人和她都操碎了心。
樓春望看到車間裏裏其他人在做的事情,腦海裏的念頭就是他不要做,他怎麼可以做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活兒,一個高中生做那些不需要文憑的人都能幹的事情,不是丟臉嗎。
但是樓春雨已經把他壓在了椅子上,說:“你覺得丟臉?”
樓春望心裏想想,不想她直接說出來了,而且好像被人聽到了,他臉上露出尷尬的神情,“姐,你一定要這樣整我麼?”
樓春雨把一件衣服塞到他手裏,帶著微笑客客氣氣地請老師傅給他講怎麼操作。
老師傅教樓春望怎麼找線頭,怎麼挑線頭,樓春望本來不想聽的的,但是樓春雨一直用冷冷的目光盯著他,他背後像被刀尖對著,他連動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一個小時後,樓春望開小差了,他想放棄,樓春雨還坐在那裏。
又堅持了一些時候,樓春望受不了了,他說:“姐,我不做了,我不想做了。我以後不來招惹你好不好,你就放過我吧。”
樓春雨隻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書,“你現在走,這半天辛苦的工資你也拿不到。還有一個半小時就能下班了,還能拿工資,不再堅持一會兒?”
樓春望想想半天工資算什麼,不就是幾十塊錢,他是真的一分鍾也忍不下去了,車間裏都是厚厚的衣服,空氣裏的灰塵和纖維讓他非常不舒服,而且在這裏做又是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活,他認真做下來眼睛都瞎了。他能忍到現在已經是不容易。
等樓春望一走,樓春雨接手了他的位置,一個線頭一個線頭地找出來剪掉,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也能知道這姐弟倆是什麼性格。
施媽媽坐到樓春雨身邊,說:“樓老師,你就回去吧,我算你半天的個工資。”
樓春雨說:“阿姨,我讓我弟弟過來是想讓他學習學習,還給你們添亂了,工資你就不用給哦,他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做。”
樓春雨還是做到下班的點,趕上了其他人的進度。施媽媽硬要她收下半天的工資才讓走。
樓春望到家裏,越想越氣,就覺得姐姐是故意的,安排他去這種地方打工,根本就是折騰他。
樓春望把樓春雨帶他去服裝廠打工的事情告訴了樓媽媽,樓媽媽聽完後先是疑惑,再是不解,最後怨樓春雨不懂事,暑假是讓樓春望學習的,怎麼拿來打工,學生打是什麼工,學生的任務是好好學習。
樓春雨剛進門,對上弟弟和媽媽的目光,她猜到樓春望告狀了。
“我讓你輔導他學習,你怎麼讓弟弟去服裝廠打工?”樓媽媽開口就是質問。
樓春雨說:“他說要零花錢,我就問他要不要打工,一天能賺100,他怎麼說的,你問問他,是不是他自己答應去的。”
樓春望心虛了,他確實說過。
樓春雨拿出40元,放在樓春望麵前的桌子上,“你雖然隻坐了兩個小時,但是我給你把剩下的工作補上了,這是你今天的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