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雖然我也不知道能幫你什麼,但是我以前畢竟做過你的助理,你如果做不完,你可以交給我,讓我來幫你。這段時間你也不好找別人,隻能由我來做了。”樓春雨用力點點頭,她的認真態度安撫了宋西子心裏的不安,宋西子心中一塊石頭放了下來,她的神情和剛才相比緩和了許多,“張鑫還讓跟你說一句,樓春雨簡直是料事如神,能未卜先知。”

樓春雨心跳亂了節拍。她維持著表麵的鎮定,內心卻因為這句話掀起了波瀾。

樓春雨借著喝茶,低頭,把自己的表情藏在陰影中。

宋西子說:“哎,張老板可慘了。他孤家寡人在醫院,他家裏人生病的時候,他忙前忙後的,家裏人要看什麼病,托他掛號,他都義無反顧地去做事,自己的事情都可以丟在一邊不管,一定要把家裏人的事情辦好,處處都是以家裏人的感受為優先,結果他自己生病住院,他家裏人都有事情,包括他爸媽也是,說過來不方便,要在家裏照顧孫子。”

樓春雨在聽宋西子講張鑫的事情的時候,莫名地心虛,這些事情,她上輩子也遇到過,換了角度去自己的遭遇,竟然是如此的可憐又可笑。

“不過呢,張老板有錢,給他請幾個強壯的猛男陪著他,一天二十四小時……”宋西子刹住了話題,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泄露了什麼,看眼前樓春雨不以為意的樣子,肯定了樓春雨知道張鑫性取向這件事情。

“張老板最可憐的是應大哥沒有在身邊,人呢,就是這麼犯賤,不到最後一刻不知道誰對他是最好的。那叫什麼來著,被愛的總是有恃無恐。”宋西子說完,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在樓春雨麵前說這些。

樓春雨自嘲地想,她以前不就是這樣麼,她不知道誰對她最好,誰對她最珍貴,她對家裏人的好,就是想借此證明自己在家裏的地位,結果她自己有事情的時候,她希望家裏能來看看她,給她一點安慰,家裏人還以為她是在無病呻[yín]。

宋西子去醫院看張鑫,剛走進病房,眼前出現了讓她意想不到的一幕,她腳步停住,在原地一動不動。

在病房裏,她看到一個本該在國外的人出現在這裏。

她以為在國外的應樂天此時就坐在張鑫的床邊,手裏拿著水果刀,全神貫注的在給張鑫削水果。

張鑫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幾日不見瘦地更加厲害。

“西子,你來看他了。這些日子,辛苦你了。”這還是宋西子熟悉的應樂天,熟悉的溫柔的口吻,記憶中不曾變過的笑容。隻是應樂天也瘦了。

張鑫睫毛微微顫動,但是還是不肯睜開。

宋西子看到了,沒說什麼。

“你怎麼知道的,我可沒通知你。”張鑫生病這件事情,宋西子就瞞著應樂天,就怕應樂天知道後舍不得回來了。宋西子不忍心讓應樂天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靜生活又被打破。

“我無意中知道的。”應樂天歎了一聲氣,“知道以後我就沒辦法再在外麵放任他不管,我自己跑回來的,你會笑話我嗎,我當初信誓旦旦說過我可以放下他,可以不管他,但是到頭來我又回來了,我是心軟了,我舍不得他。”

宋西子知道這是應樂天的意思,婉轉地勸她不要管了。

宋西子也知道這時候最好不要給與意見是最好的,因為這是這兩人的愛情,她隻是旁觀者的身份,她就負責看著就好了。

她看到張鑫裝睡,看到應樂天明知道張鑫在裝睡,隻是聰明地裝作不知道,體貼地收拾東西,在護士來做檢查的時候也在旁邊認真地聽。

哎,愛情兩個字,何止是累人,簡直是把人折磨到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