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雅雅撿起第三顆,“這一顆一定是我喜歡的味道的,我知道楊老板你的意思,我要告訴你,我不會放棄。”

“我沒懷疑你的意思。”楊招娣看齊雅雅這一副正兒八經的模樣,已經很想笑了。

她看齊雅雅把巧克力吃進嘴巴裏,然後發現齊雅雅臉上的表情越發複雜,臉上肌肉抽[dòng]著,明顯是吃到了不好吃的味道了。

她還惡趣地問:“甜的麼?”

“甜的。”齊雅雅一口吞下,眼睛沒有離開過手邊的水杯,但是在楊招娣麵前,她忍住了喝水的衝動。

誰能想到這顆居然是苦的。

她屏住呼吸,把眼裏的淚死死壓下去。

“好吃嗎?”楊招娣纖長的手指在盒子裏挑揀,指尖一顆顆點過去,然後落在了角落裏的一顆。

她慢慢拆開,在齊雅雅的注視下,放進嘴巴裏,過了一會兒,眉間舒展,“我這顆是甜的。”

齊雅雅不信邪地又拿了一顆,這次是芥末味道的。在那一刹那,她看到了地獄的大門在她麵前打開,她聯想到了自己從青春期以來千瘡百孔的感情經曆,別人一帆風順,惟獨她的愛情次次失敗和不如意……

她沮喪地離開了楊招娣的辦公室,眼角一滴淚緩緩滑落。

在她轉身的時候,楊招娣迫不及待地抽出餐巾紙,接住口中的巧克力,丟進垃圾桶裏。

她的運氣也不比齊雅雅好,唯一能勝過齊雅雅的,就是她的演技。

楊招娣把楊璐璐叫過來,問她為什麼這盒剩下的巧克力裏麵吃不到甜味。

楊璐璐用那種寫著媽媽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楊招娣,她說:“因為甜的都被我挑完了。”

“你怎麼知道哪顆是甜的,哪顆不是?”

“因為我以前吃過了啊。”從楊璐璐的表情看出來楊招娣問的這個問題很幼稚。

齊雅雅把手機打開,又關上,再打開,不管怎麼樣,還是停留在和家裏人的聊天界麵上。

她媽媽發來很長一段話,字裏行間是對女兒的思念,少不了的是對她的關懷,伴隨著噓寒問暖,沒有了之前的逼迫,換了懷柔政策,說到有時候夢見雅雅生病了,怕吃苦,硬是不肯吃藥,藥粉要放進甜水裏才能喝下去,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學會吞藥,這句話惹出了齊雅雅的眼淚,她本來就是那種多愁善感的人,一想到小時候的事情,吸了吸鼻涕。

雖然知道爸媽的意思就是為了打親情牌,無形中軟化她的意誌,但是情緒來了還是扛不住。

她撥通了熟悉的電話號碼,這些年她無數次放開電話本,想過要打過去的,無數次看著這個號碼猶豫徘徊,但是在最後還是放棄。

沒多久,她爸爸接了電話,齊雅雅忍住了想哭的衝動,平靜地說:“我要到大年三十前才能放掉,今年過年我肯定是回去過年的。”

“哎,那就好,我讓你媽媽做多一點你喜歡吃的菜,這些年家裏變化挺大的,我也沒給你細說,就是我和你爸媽前年就買了新房子,也早就搬家了,你別回老家那裏去,我等會兒給你新家地址。”

“好的。”掛了電話,齊雅雅更失落了,她沒想到這一段時間沒有回去,家裏買了新房子,也搬家了,如果她匆匆忙忙回去,可能就隻能看到空蕩蕩的老家。

在過年前的一段時間,公司忙碌了一陣子,然後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

公司一部分是外地來魔都工作的,想趕在春運前回去,提早請了假。

楊招娣不是那種苛刻的老板,公司在過年前那段時間確實停擺了下來,也沒別的事情,就大方地批了假。

其他同事看不怕死的進去了,開開心心出來,也動了心,陸陸續續提交了休假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