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還是假裝大方?”楊招娣才不信有人真的那麼天使。
齊雅雅說:“我說真的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活了二十多年,我一直以為家裏就我一個,包括爸媽的養老問題,理所當然是我來承擔。然後多了一個弟弟,我的心情受到了打擊。”
“你在家裏好好過年吧,等回來我來安慰你。”隔著電話,楊招娣看不到齊雅雅的神情,不由的多了一份擔心,也正是這份擔心,讓她說了一些當著齊雅雅的麵說不出的話。
齊雅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拿過手機看了一下,是楊招娣的電話,又貼到耳朵邊,“老板,你說你要安慰我……”再多的話語,沒有這一句話有力量,外頭的寒冷空氣也被驅散一空,她心頭的一把火燒地她臉上發紅發燙,她甚至能在冬天奔跑一圈。
“給你加工資。”楊招娣說完,聽到電話裏輕到幾乎聽不到的吸氣聲。
就算不看齊雅雅的臉,也知道這一下子的功夫,她兩句話,齊雅雅就跟做了過山車一樣。
她是知道的,就是知道,這一切才變得有意思。
她想齊雅雅也是真的單純,喜悅的情緒是那麼真實,沮喪的心情也是真真切切的,她以為經過了社會的力量,人都麻木了,開心是裝的,而表現出來的難過也是有目的的,惟獨齊雅雅,始終是個天真的人。
這份天真,讓她像國寶那麼稀缺,楊招娣甚至擔心自己會毀了她那份天真。
隻是加工資嗎?齊雅雅又想蹲下去拔草了。
楊招娣說:“你還要什麼安慰?”
齊雅雅一鼓作氣,說:“我想上次那樣,你親在我額頭上。”說完,她甚至為自己的不要臉感到羞愧,她這不是得寸進尺嗎?
齊雅雅住的小區開始熱鬧起來,家家戶戶出來放煙火,特別是齊雅雅對麵那戶老板,還找了專門放煙花的人在小區綠化帶邊搞了一場煙花秀,齊雅雅看著免費的煙花秀,拍下來發給了楊招娣。
而電話的那邊,楊招娣坐在馬桶上陷入沉思,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媽的她,居然臉紅了。
她臉紅的原因,居然那麼簡單,那麼單純,這讓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上海禁煙火,所以沒了過年的熱鬧。
但是到了晚上依然熱鬧,聽到外麵喧鬧的說話聲,楊招娣關了燈,輕輕走回臥室,把齊雅雅的紅包也拿出來,和自己的一起壓在楊璐璐的枕頭底下,對她說了一聲新年快樂。
大年三十的夜晚,齊雅雅的爸媽抱著昏昏欲睡的兒子出來了。齊雅雅已經凍得沒了知覺,但是心頭是火熱的。
那晚上齊雅雅和爸媽說了很多話,看得出來,齊雅雅的爸媽比齊雅雅更加忐忑,還好齊雅雅還是留了下來。
齊雅雅的弟弟大名叫齊柏然,小名叫壯壯。齊雅雅聽到這個名字,心情更加失落了,為什麼弟弟的名字就那麼好聽,她的名字就像是敷衍起的一樣。
走親戚的時候,齊雅雅拿到的紅包是有史以來最大的。
親戚怕她覺得委屈,也是帶著一種補償的心態,也不管齊雅雅已經過了收紅包的年齡,一定要給她塞紅包。
齊雅雅收紅包收到手軟,最後還用了點鈔機,才把紅包點出來。
她奶奶也是最疼她的,直接在紅包裏放了一張儲蓄卡,讓她自己想用了就去拿。
她奶奶握著她的手,語重心長地對齊雅雅說:“你不用難過,是你的,一定會給你留著。”
“我真的沒有難過。”齊雅雅恨不得當場哭出來。
這樣的話,這幾天下來齊雅雅真的說了無數遍,說到口幹舌燥,但是效果不明顯,最後她也解釋不通了,在親戚同情的目光中,她默默地摸著兜裏的紅包。
在家裏幾天,她把心態慢慢平衡過來,走親戚走了四天,她明顯感覺自己是胖了,她抱著一點點僥幸的心理,用了媽媽的電子秤,發現自己胖了整整5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