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雅雅是一個較真的人,她看似一個對什麼事情都漫不經心的人,但是一旦執著於一件事情,是能放下雜念,一門心思鑽研下去的人。

等到她終於信心滿滿地站在楊招娣麵前,把自己的答案說出來的時候,那已經是五天後,離楊招娣的發布會還有幾天時間。

楊招娣忙著焦頭爛額,結果被掛著兩個黑眼圈,卻眼睛格外發亮的齊雅雅堵在了走廊上。

齊雅雅說:“我現在知道答案了。”

“什麼意思?”楊招娣沒反應過來。

楊招娣喝著加倍濃縮提神,然後聽齊雅雅一臉鄭重地當著自己的麵宣布自己對未來的計劃。

齊雅雅說自己考慮過了,她和楊招娣在一起,不是玩鬧的那種,隨便的那種,是認真的要牽手走過未來的關係,所以她做一切決定之前,會參考楊招娣的意見。然後她又把這件事情發展開去,她經過這幾天的思索,終於把自己想要表達的,包括對未來的期待,組織成語言,用這種方式傳達給楊招娣。

聽著齊雅雅掏心掏肺的話,楊招娣慢慢放下手中的咖啡,說實話,她想伸手捂住齊雅雅的嘴,求她別說下去了,她快被這個熱情又誠實的女性打敗了,哪有人能說的那麼真誠,那麼地沒有遮攔,好像把自己的靈魂從皮囊裏抽了出來,放到了她麵前。

楊招娣的臉頰泛起熱燙,她和齊雅雅的區別大概就在這裏,齊雅雅的靈魂是那麼幹淨,她的眼睛有琉璃似的光澤,而楊招娣早就把自己的靈魂藏在了身體的最深處,她自己都找不到了,所以她能做到身體的坦白,卻做不到靈魂的坦誠,她的嘴巴像被針線縫住了,根本張不開口。

她接著喝咖啡的動作,用茶杯遮掩自己的神情。

齊雅雅隻看到楊招娣的沉默,於是忐忑地看著她,那神情又脆弱,又可憐,激起了楊招娣內心的憐憫。

楊招娣咳了一聲,說:“你說的很好。”想給她打一百分都不過分的那種。

“謝謝。”齊雅雅稍微有那麼一點失望,她知道人不能貪心,但是心裏頭那點苗頭還是偷偷冒出了頭。

楊招娣放下咖啡杯,才知道自己手心居然在流汗,她緊張到不行,再也沒有比身體的反應更加直觀的,她不是不為所動,相反,她心裏有巨浪掀起,更是心花怒放,但是她也知道,她永遠不可能像齊雅雅那麼隨心所欲。

楊招娣有些話就脫口而出,說給了齊雅雅:“前幾天你來我辦公室看到的是我高中的校慶邀請函。我連高中都沒有讀完,是不是拿不出手?”

齊雅雅腦子飛快地運轉起來,在自己真情表白的時候,楊招娣突然把話題轉移到了學曆上,她雖然不知道楊招娣說這話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她反應過來就是:“你是老板,你學曆不高又有什麼關係,難道還有人能開除你嗎?”

楊招娣氣上心頭,白了她一眼,把杯子塞到齊雅雅手裏,“洗杯子去。”楊招娣在心裏暗罵:這人怎麼活到現在的。

楊招娣回到辦公室,把門重重關上,額頭隱隱作痛。

晚上,齊雅雅看到爸媽發來的消息,她沒馬上回,而是在心裏做決定,她覺得差不多是可以給家裏一點準備了。

之前她留給爸媽的隻有模糊的暗示,至少沒有把自己有女朋友這件事情說出來,但是她也明確說了不會結婚,爸爸媽媽對她不是非常支持,可是也沒有反對,沒有以死相逼,更沒有想辦法要感化她怎麼樣,這讓她意識到自己還是有希望的。

爸媽這段時間催她要孩子,她就說暫時還沒有打算,本來想模糊過去的,但是突然有了新的想法,她想讓爸媽知道這個決定是她和另外一半商量後才能做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