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一切都得出去後才能再看看怎麼安排。莊稼漢子都是務實的,當下,二哥隻說了句‘先出去,平安了再說’就一路無言了。
二哥領著他們倆爬山坡,走村民們通常上山采蘑菇的小毛道,有些繞遠,有些泥濘濕滑,很不好走,加上陸東的腿傷,旭宸幾乎承了陸東身上一半的重量。這條山路能避開涉水安全的出穀,但同時也等於旭宸和陸東再也沒有機會尋得另外兩人的蹤跡。
臨出穀口的最後那個簡陋浮木橋中間被衝垮了,宋燁和米小黎得到消息趕到那會兒,正趕上幾個當地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身上綁著繩子,一手攀著浮橋邊,一手胳膊底下夾著木板,在指揮下冒雨溜邊往中間走。雨勢沒有最初那麼大了,已經沒有十幾步外看就不清人的地步。朦朦朧朧,他們能看到被困在對麵大概有那麼二十來個遊客,都是一身狼狽。
宋燁他們能做的實在是少,直到浮橋被臨時修補起來,遊客能分期分撥三三兩兩的走出來才派上用場——大部分遊客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劃傷,他倆配合著旅遊點醫務所的大夫,給大家分些熱茶,給一些傷口不重的人做做清洗、消消毒之類的瑣事。
他們倆正在這忙著,忽然聽到外麵一片喧嘩聲。
“閃開,閃開!”
“這個昏了……”
“大夫,快來人……”
呼呼啦啦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聽著人就不少,宋燁抬頭一看,幾個人抬了一個,還有一人獨自背了一個,流著血,顯然比剛剛處理的那幾個小劃傷要嚴重得多。
“從河裏飄著,剛剛撈上來的,這個沒事……割傷……”
“還沒醒……”
連遊客帶村民,大夥七手八腳的把那倆人一放下,米小黎定目一瞧,當下紅著眼圈就撲過去了。
“沒事兒,豆丁,沒事兒啊,都沒事……”鴻牛的聲音很弱,嘶啞嚴重其中還夾著冷戰有些口齒不清,但精神還好,隻是樣子特別嚇人,滿臉是血,身上能看得見的口子也很多,都被水泡得傷口有些發白,但都沒有頭上那個猙獰,說成‘劫後餘生’一點不誇張。
鴻牛隻是看起來嚇人,但明顯人還清醒,大約都是外傷,而這邊阿鬆卻實實在在的昏迷中。宋燁讓豆丁照顧鴻牛自己則先看阿鬆,呼吸有,但胸口冰冷,大概是在河水裏泡的。“阿鬆溺水了?”
“沒,一路上都是他帶著我,後來他好像冷得受不了,腿抽筋了……我水性不如他好,後來就快支持不住了,剛剛幸好在水裏被大夥救下來……”
“來小宋,搭把手,讓我看看他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傷……”醫務所的大夫選擇優先處理昏迷著的那位‘重傷員’。
阿鬆屬於體溫過低,力竭昏迷,宋燁在他胸口、腳底放上倆暖水袋,濕衣服也給扒下來了,捂了床厚毯子讓他的身體能迅速回溫,葡萄糖也打上了,山村裏的醫療所說實在的條件不好,當前這就是最好的治療了,不會像大醫院裏檢查那麼全麵,什麼全血細胞技術、氧氣、心控監視……當然可能也沒有人想過在這種天氣裏會有體溫過低這碼事,宋燁朦朦朧朧的有某種印象,才備了熱水袋,等著人醒。
阿鬆除了昏迷外,腳踝上的瘀青和左肋到後腰的一片紅瘮瘮的擦傷也挺嚇人,恐怕十天半月之內都會影響行動;而鴻牛的外傷……露在外麵的胳膊腿,一身都是被尖石樹枝劃出來的口子,不下三十幾個,但都不算重,頭上的口子雖長倒不深,介於縫針和不縫針都可的狀態,沒傷到要害,大夫給他仔細消過毒後就沒什麼大礙了,也還算有驚無險。
“水說深不深,吹下來的樹枝還有那些石頭,阿鬆撲騰著掌方向,我就幫他擋那些東西……水流真急,轉彎沒轉好……差點兒沒把我撞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