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增丁縣的人都不相信,但是當官兵從莫清平簡陋的家裏搬出幾箱銀兩出來時,一半的人信了,當知道莫清平當年是因為貪汙賑災銀被貶時,更多人信了。但是莫淮桑不信,不信為百姓起早貪黑,一直監督鐵礦安全的父親會去做這樣的事情。

但是莫淮桑一個人信了有用嗎?根本沒有用,不管莫淮桑去求哪個曾經和莫清平關係好的叔伯,都沒有人願意幫助,隻有一個老衙衛願意帶莫淮桑去大牢見莫清平最後一麵。

莫淮桑見到莫清平憔悴的樣子,眼眶發紅,手抖著給莫清平喂著飯。莫清平沒有看她,手裏卻是悄悄地塞了一塊布給莫淮桑,裏麵寫了一個地址,見她藏好後。莫清平抬手拍了拍莫淮桑的的臉,啞著聲音讓她走。

莫淮桑走了,走之前帶上了莫清平給的東西,她打算去告禦狀,但是她留了一個心眼,去找莫清平囑咐的好兄弟時,沒有帶上賬本和神秘人給父親寫的書信,隻是說不相信父親是這樣的人,希望伯伯可以幫忙。

這個伯伯便是九府提督莫文書,莫清平的表哥,莫文書收留了莫淮桑,但是卻一直推脫著在找證據,遲遲沒有動作,然後一直試探莫淮桑有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莫清平的證據,鬼使神差的,莫淮桑搖了搖頭。

或許是發現莫淮桑沒有什麼價值,莫文書的態度有些冷淡,在自己兒子試圖玷.汙莫淮桑時,也沒有阻止,隻是隨意的說了句處理幹淨。

莫淮桑被丟在北山的路邊,北山的夜晚時常有狼出沒,讓她自生自滅無異於死亡,莫府的家丁走了之後,又跑了回來,商量著莫淮桑這麼好看,要是賣到忘憂鄉,肯定是一筆好價錢,他們互相看了看,幹多了這樣的事情,早就喪失了良知,答應了。

幾個家丁發誓不會把這件事情講出去,在把莫淮桑交出去的時候有些惋惜,要不是她看起來快死了,玩起來一定特別爽。不過這點惋惜在收到銀兩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幾個人當天就在忘憂鄉瀟灑了一夜。

莫淮桑心早就死了,不想再活下去,就算忘憂鄉的老鴇是勸也好,罵也好,也無動於衷。直到一個女大夫過來。

她說活著才有機會報仇,命不能白白的丟掉。對啊,憑什麼死的是自己,不是那些表麵冠冕堂皇背地裏卻一身肮髒的畜生,不是那些因為一己之私就枉顧他人性命的豬狗?!

莫淮桑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自己曾經是多麼在意清白,多麼在意人格和自我,她巴結那些達官貴族,隻是為了從他們的口中獲得隻言片語。

莫淮桑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直到遇見了含笑。

“苞溫潤以如玉,吐芬芳其若蘭。俯首如蓋,仰者如喜。”含笑,名副其實。

莫淮桑由含笑想到詩句時,有些楞了,自己刻意的忘記曾經也是飽讀詩書的閨秀,刻意忘記自己看過的四書五經,沒想到卻被一個女子的笑給喚醒了記憶。

莫淮桑有些自嘲的笑了,自己還有什麼資格去追尋這些。但是看著含笑幹淨的眼睛裏麵的淒楚害怕,莫淮桑有些楞了。若是當年.....

莫淮桑私底下給了老鴇銀錢,幾乎是存下的大半家當,隻是為了不要讓含笑去接客。沒想到這個行為卻讓含笑會一直纏著自己,用冷漠拒絕對方也無動於衷,到之後,莫淮桑看著含笑明媚的樣子,幾乎快忘記了仇恨。

莫淮桑沒有回應含笑的感情,但是卻不自覺的回避那些男人的觸碰,她開始換了一種方法去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因為含笑的重視,因為含笑的淚水讓自己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