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俊傑的牙根差點咬出血來。
“江俊傑!”陶樂突然衝出來,將整個走廊吼得嗡嗡作響。
走廊上的醫生病人護士都驚疑地看著他們。
陶樂大步流星地走到他麵前,一字一頓道:“是!我是自私。所以我沒有辦法忍受沒有你的日子,就算……就算你沒有我會更幸福,我也沒辦法忍受。我會吃醋,會嫉妒,會發瘋!但是我保證,我會用我的自私給你所有我能給的幸福。哪怕……”他嘴唇抖了抖道,“用我的生命來捍衛!”
江俊傑抬眸,眼中閃過一絲譏諷。
“我會把你的幸福放在我自私的第一位。”陶樂突然衝向旁邊的推車。
護士見他亂翻一氣,嚇得哇哇大叫,“你要做什麼?!”
陶樂翻出一把剪刀,手腕一翻,將刀鋒對準自己的心髒,“所以,如果你真的覺得沒有我會更幸福……那我就幫你除掉這個最大的障礙。”
……
所有人都嚇傻了。
有幾個人還四處張望著,似乎想要找拍攝組之類的跡象。
但是沒有,有的隻有兩個年輕人。
一個寂滅如死,一個瘋狂如火。
陶樂目不轉睛地盯著江俊傑,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出一絲一毫的動容。但一次一次地搜尋卻找到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他那張無動於衷的臉仿佛在嘲笑,嘲笑他外強中幹,色厲內荏……
剪刀被高高舉起……
然後落下!
疼痛一下子糾結住陶樂所有的感官,神經一根根地抽筋,讓他完全無法思考。
但目光還是努力地望著江俊傑的方向。
終於,這次他找到了。
原來,那張臉上的冰冷還是會剝落的。
原來,他還藏著那個原來的江俊傑……
原來……
又是病房,還是那張。
不過鄰床那些吵吵鬧鬧的子女都下意識地收斂起來。
陶樂靠著枕頭坐在那裏,臉黑如鍋底。
咖啡店老板邊剝桔子邊吃道:“別想不開了。不怪你,真的。是那把剪刀太鈍了。不過說實話,自插這種事真的不能找剪刀,一定得找手術刀。自殺是技術活,不能……”他的話自動消音在陶樂冷冰冰的目光裏。
兩人無聲地坐了一會兒。
老板忍不住將剩下最後一瓣的橘子連皮遞過去,“吃麼?”
“他呢?”陶樂斜眼看著他。
“上班呢。”老板見他的臉又有發黑的趨勢,連忙解釋道,“是他主動要求上班的。”
陶樂依然瞪著他。
“喂!我是看你自插了才這麼跟你說話,怕你又想不開,你可別得寸進尺。”
陶樂突然道:“我要買你的咖啡店。”
“不賣。”老板想也不想愛地回答道。
陶樂臉色更差。
老板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樣,“世界上招人的單位這麼多,他難道不能去別的地方工作,難道你每一個都要買下來?”
陶樂沉默。
“不過……”老板拖長音。
陶樂無動於衷。
“他今天請了一個小時的假。”
陶樂眼睛一瞪,“他去哪裏?”
“不知道。”老板將最後一瓣橘子丟進嘴裏,然後將橘子皮丟進垃圾桶,站起來道,“也許你可以期待期待看。”
因為這句期待,陶樂等了一個晚上沒吃飯,想打電話,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畢竟那天已經將事情做到這個地步,再接下去,他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難道跳樓?自焚?開煤氣?
門把手卡擦一聲,緩緩推開。
陶樂沒在意。現在已經過了探病時間,來的多半是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