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師尊稍等,我將爐子搬遠點。”

重霜看了眼路聽琴,手伸到火中將冊子搶救了出來。他的皮膚很快潰爛發焦,而後又再生愈合。而後,重霜一聲不吭地搬著暖爐,順手夾帶著冊子,放到路聽琴聞不到異味的遠處。

等重霜掩蓋好燒傷的痕跡,跑回路聽琴跟前,他見到路聽琴摩挲著另一個冊子。冊子封皮陳舊,染著幹涸的血跡。

“這個你留好,”路聽琴示意重霜上前,“這是你師尊的東西,以後……不要再叫我師尊了。”

重霜嘴唇囁嚅,雙手接過冊子,“什麼……意の

嵇鶴聽出這是師兄們都走,重霜可以留下的意思,歎了口氣,“出去一趟,胳膊肘開始往外拐了……”

嵇鶴指肚刮了一下路聽琴的臉,“你之前的想法,葉忘歸那邊沒問題。但我看你們現在處的還不錯,你要相處著舒服,旁邊留個弟子挺好。”

路聽琴的睫毛顫了一下。

“得了得了,我們走了。”嵇鶴道。

厲三把路聽琴的手腕放回被褥裏。

路聽琴感到空氣重新歸於寂靜。他在舒適的人口密度中放空自己,揉捏著被角。

“師尊,睡吧,我在旁邊守著。”重霜抱住路聽琴的後背,讓路聽琴的脖頸枕在自己的胸膛上,帶著他平躺到枕上。

“別叫我師尊……”路聽琴喃喃道。他的頭沾到枕上,困意立即湧上,他察覺到自己快要睡著,呼吸急促起來,掙動著又要起來。

我不想睡……我不想再做夢了。

“師,”重霜卡住聲音,為路聽琴輕輕揉著心口,“仙……”

重霜又斷住。他握住一綹路聽琴的發絲,虔誠地垂下頭,用額頭去貼這一綹白發,“……聽琴。”

“你叫我什麼?”路聽琴呼吸一凝。

“仙尊抱歉,弟子一時昏了頭……”重霜汗毛豎起,飛快解釋道。

“僅此一次。”路聽琴沒有聽完重霜的話。他放鬆了頭顱陷在軟枕中,忍著陣陣暈眩,忍不住又開口,“你再叫一次。”

重霜臉上發燙,“聽琴。”

“加上姓,聲音低一些,嚴厲一點。”路聽琴說,“就當你是教授……嗯,我的師父。”

“殺了我吧……”重霜用手捂住臉,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掐著自己的大腿,雙目緊閉快速叫了一聲:“路聽琴。”

路聽琴彎了彎唇角,“今天的事不要告訴別人。”

“師、仙尊,我可以立血誓!”

“一個血誓還不夠嗎?省省吧。”路聽琴允許困意慢慢席卷上來,迷迷糊糊地說道:“嗯……既然都這樣了,聲音放慵懶一點、慢一點,像龍江那樣再叫一聲……小路師兄。”

重霜狠狠又擰了一把自己,執行了路聽琴的命令,“小路師兄……”

“還有一個……溫柔一點,像個老婆婆那樣……叫阿琴。”

“阿琴。”

“嗯……”

我很好,你們還好嗎?如果能再見到……就算是夢也可以……

路聽琴帶著笑意墜入深沉的睡眠。

這次一夜無夢。

路聽琴再次醒來時是被熱醒的。自從回到玄清門,他經常身體冰涼,在一身冷汗中驚醒,很久沒有這種舒適的體會。

材質上佳的被褥輕盈又保暖地搭在身上,被角被自己的掖好。在腳底和兩個手邊,各塞了一個包著布巾的湯婆子。

最大的熱源主要在脖頸,有毛茸茸、熱乎乎的身軀拱在路聽琴的肩頸處,一起一伏。他動了動,輕聲叫一聲:“阿挪?”

毛茸茸的身軀一頓,調轉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