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展的眼光看問題,形而上學害死人。”
劉遠無語,並且強烈克製翻白眼的衝動:“你這人生軌跡都新鮮,就為這麼個家夥你把自己胳膊當煙灰缸?”
“不至於,”周石輕輕的深呼吸,慢慢安靜下來,“煙疤是另外的故事了。”
劉遠沒防備,被周石的深沉給弄了個措手不及。心裏忽然很不是滋味,於是他連忙說:“得,你別給我講了,我腦袋疼。”
周石樂嗬嗬著聳聳肩:“行,反正都陳芝麻爛穀子了,老子現在是鬥戰勝佛,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而且兵不血刃!”
“呸,還不就是走路上被車刮得次數多了,所以自己也想做馬路殺手。而且專開所向披靡的大貨,人擋撞人,車擋撞車,”劉遠給周石做了總結,“你這叫反社會傾向。”
周石很認真的聽劉遠說這一大堆,末了居然還煞有介事的點頭感慨:“沒辦法,環境培養人啊。”
劉遠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吸口煙覺得心裏平靜了點,才略帶嘲諷的扯扯嘴角:“一句話,GAY圈有風險,入圈需謹慎。”
周石安靜了很久。客廳時鍾的滴答聲規律而富有節奏,就像人的心跳。
劉遠斂下眸子,沒有去看男人的表情,因為他也不希望對方看見自己的表情。
好半天,劉遠才聽見周石說:“恩那,這話我喜歡。”
第 27 章
那一夜劉遠和周石就那麼靠著沙發睡著了,周石的家很溫暖,也很安靜。夢裏劉遠還好像能看見那個帶著大落地窗的陽台,遠處沒有層疊的高樓,隻有悠然的山,輪廓被月光染得模糊,恬靜的美。
劉遠是先醒來的,周石抱著沙發枕好眠正酣。男人穿著鵝黃色的睡衣,於是劉遠忽然覺著周石蜷在那裏很像個半生不熟的雞蛋黃,拿手指頭戳戳,還會晃晃的那種。
輕輕的退開些距離,劉遠盡可能安靜的起身,卻在站直的一刹那,被屁股後麵直竄而上的疼痛弄得險些再次摔倒。
清晨的陽光從大大的落地窗撒進來,刺得劉遠眼睛痛。
他深深吸口氣,尼古丁的味道。
衣服本來就是穿著的,所以這會兒他隻需要用口型對著周石無聲的道句“再見”,便躡手躡腳的離開了這個舒適的地方。
郊區的風有些涼,劉遠拉緊衣服。昨天沒怎麼覺出來,現在尾椎那裏疼得厲害。他一想到郭東凱居然能那麼推他,就覺得心寒,可再延伸,那寒又變成了委屈。
劉遠想不通自己究竟哪裏沒做好,就像他想不通郭東凱為什麼一定要結婚。
明明可以不結的不是麼,他的父母在國外,他根本沒有所謂的壓力,就這樣兩個人一直過下去不好嗎?
時間太早,公交車站幾乎沒有人。劉遠站在那裏等了很久,終於看見一輛空車於晨霧中逐漸清晰。劉遠投幣上車,司機難得的衝他微笑。劉遠忽然想起曾經聽過的一個日本鬼故事,說是每天早上六點,會有一輛通往地獄的班車到站,一旦你坐了上去,那麼便無法中途下車,隻能任由著被拖往地獄。
中途公車到站,又上來好幾個人,有老人,有學生,有上班族,還有看不出職業的奇裝異服者。都是陌生的臉,大家分別找地方坐下,或看窗外,或聽MP3,或發呆,互不交談。因為他們都知道這輛公車隻是短暫的交點,不久之後人們便又會各自分開。
劉遠也知道。所以他也安靜的沉默著。
這個城市那麼大,這裏的人口那麼多,可能和你擁抱的,沒幾個。
屁股口袋裏有什麼一直在硌著,劉遠費力的把它摸索出來,原來是從昨天晚上就一直關著的手機。按下開機鍵,開機畫麵是他自己設定的,他和郭東凱唯一的那張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