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頭輕易鑽進了他的嘴裏,帶著點急切的渴望。劉遠想起身,可肩膀和手被人從後方壓製著,這並不是一個接吻的好姿勢,對於仰頭承受著的他來說。
可,這是一個很舒服的吻。
當劉遠不再堅持,他才發現,原來被人認真對待是這樣的感覺。
無論是周石嘴裏淡淡的煙草味,還是他溫柔的舌尖,細膩的唇瓣,抑或那莫名堅持裏透出來的小心翼翼,都好像能讓心柔軟開來。
重新獲得呼吸的時候,眼膜被人取了下來。劉遠張開眼,看見自己在對方瞳孔中的影子。
劉遠用手把頭托回直立狀態,略帶僵硬的微微轉了轉,然後轉過身,對著沙發後的男人樂:“再多一會兒準該落枕了。”
周石動了動嘴,想說什麼,又好似不知從何說起。
紛亂的情緒在他眼底一一閃過,透著點兒慌。
劉遠深呼吸,然後微微仰頭,認真的看進周石的眼睛。半晌,他說:“謝謝。”
周石覺得劉遠沒在看自己眼睛,而是透過那裏,正望著自己的心。心裏的所有所有,男孩兒不假裝沒看到,也許現在還不會接受,但卻是由衷的珍惜。
珍惜,這是多久沒用到的詞兒了。
周石慶幸自己沒有錯覺這個寶貝,並且還有擁有的可能,不是麼?
嗬,多好。
那天晚上,周石應劉遠的要求帶著他去看了郭東凱的新房。郭東凱準備當□巢的小別墅距離周石那裏很近,開車不要十分鍾。他們並沒有靠得很近,隻是遠遠觀望著,別墅上下一片漆黑,就像電影裏常見的鬼屋。
劉遠在看房子,周石透過頂燈在擋風玻璃上的反光在看劉遠。男孩兒看得很用力,好像有噴薄的火焰要從他的眼睛裏湧出來,熾烈的駭人。
周石問劉遠:“想什麼呢?”
劉遠說:“我要有架飛機多好。”
周石沒明白:“要飛機幹嘛?”
劉遠言簡意賅:“趁他們都在的時候,把這屋撞了。”
周石苦笑,說:“別價啊,辦法千千萬,不用非得這麼幹。”
劉遠挑眉:“怎麼著,心疼他們了?”
周石升起車窗,發動引擎:“我是心疼那飛機。”
開車往回走的時候,劉遠問周石郭東凱的婚禮在幾月幾號。周石直接空出一隻手,從雜物箱裏把請帖翻了出來。
劉遠覺得周石像個變戲法的:“怎麼這玩意兒還隨身帶著?”
周石笑笑,沒說他是怕放家裏讓劉遠看見。如果不是劉遠非得問,他會藏到老郭蜜月結束。他承認他有點自己的私心,沒做成熟飯前,生米都有反悔的可能,他認為郭東凱百分之九十九不會為了劉遠不結婚,可他不大願意去賭那百分之一。
劉遠把請帖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連背麵的印刷廠字樣都沒放過,周石看著有些難受,剛要說話,卻見男孩兒抬起頭,衝自己微微扯了下嘴角:“帶我一塊兒去吧,我也包個大紅包。”
劉遠的聲音有些啞,聽在耳朵裏都是苦的。
周石歎息:“何苦呢。”
劉遠吸吸鼻子,一字一句道:“不去看上一眼,我不甘心。”
第 29 章
郭東凱的婚禮定在了五一黃金周。最好的檔期,最好的酒店,連天公都給足了他們麵子,一掃四月的陰霾,陽光像花兒般燦爛。
周石於清晨的鳥叫中蘇醒,想按慣例去客廳弄杯美容白開水,卻在經過沙發的時候被定住,要往前邁的那隻腳懸在空中,不動,想要跟上的那隻腳腳後跟微微翹起,不動,腦袋轉90°對著沙發上的男孩兒,亦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