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驚,抬起視線,更加吃驚地看見,那個持劍的人。
"塞繆爾......"威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對他而言分開了一天,而對這邊來說則將近一個月。就這一個月的分離,再重逢,此刻站在他麵前的塞繆爾,居然是那麼冰冷冷的、好像不認識他的眼神。
威廉真的呆住了,坐在原處一動也不能動。
兩人無聲對視著,直到塞繆爾從抿緊的唇間吐出一個字:"滾。"
除了眼睛,現在威廉又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
"什麼?你在說什麼?塞繆爾......"他想站起來向對方靠近,然而身體一動,脖子上的劍尖就把他逼了回去,緊緊壓在他皮膚上,讓他感到一股入骨的寒意。
"不要叫我。"塞繆爾冷冷喝止了他:"你滾,立刻滾。"
威廉的瞳孔瞬間放大了,訥訥地問:"塞......你怎麼了?你不認識我,不記得我了......不可能的。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要這樣?"
"不為什麼。"塞繆爾的響應無比冷淡,"總之我要你離開這兒,別再出現在我麵前,我不想看到你。你聽明白了嗎?快走!"
威廉的確聽明白了,但他無法相信。
"不想看到我,為什麼?我做了什麼讓你不想看到我......"追問戛然而止,威廉想到了那天他離開時的情形。
難道說塞繆爾是為了他在危急關頭離他而去的事而生氣?
但那並不是他自己願意的啊,塞繆爾也應該理解才對。如果能夠拒絕,他怎麼可能在塞繆爾負傷的時候離開?
噢,說到傷......
"你的箭傷怎麼樣了?"威廉問,湧上心頭的擔憂瞬間取代了剛才的震驚,"要緊嗎?有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
"與你無關。"
塞繆爾的表情仍然冷若冰霜,但目光有了些閃爍,仿佛象征著他不平穩的內心。
"夠了。我再說一次,你滾。如果再不離開,我的耐性就到此為止。"說著,劍刃又壓得深了一些,刺破了皮膚,細細的血絲滲出來,染紅了劍刀。
頸上傳來的刺痛讓威廉深感錯愕,他不明白塞繆爾為什麼突然間這麼絕情,不像是不認識他,而根本就是痛恨著他。
......他不懂。
"塞繆爾......"
"閉嘴!"
塞繆爾低吼一聲,糾結起來的眉心似乎在竭力壓抑著什麼,眼神閃爍得有些混亂,甚至是不安。那樣子讓威廉看了很是憂慮,想要關心,然而這個人卻壓根不許他靠近。
"滾。"塞繆爾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你到底要我說幾次?滾!"
威廉再也說不出話,胸口難忍地痛了起來,如同有一柄無形的利刀插了進來。
為什麼?
他們在最不該分開的時候被迫分開,現在好不容易見到麵了,為什麼這個人卻要這麼對他?他那次身不由己的離開,就這麼不可原諒嗎?難道就沒想過要稍微理解他一點,哪怕一點點也好,隻要給他個機會道歉,說說幾句關心的話,這又有什麼不可以?
為什麼這麼絕情,難道這個男人的內心從來就沒有真正為他開啟過?那一段短暫的愛情,難道隻是男人出於寂寞而尋找的安慰而已?
是這樣嗎?真的會是這樣嗎?威廉在心中問著,胸腔裏跳動著的部分正在一點一點被撕裂,似乎已將不屬於自己。
他猛地咬咬牙,幾乎要把牙關咬碎似的,然後一個字一個字鏗鏘地吐出來:"好,我走。如果這是你的希望,我可以馬上就走。但在那之前,讓我看看你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