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閑適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來是在頂著大太陽幹農活,感覺上,更像在享受一件休閑娛樂的活動。

傅涵感覺自己受到了挑釁。

之前他跟周筠軒怎麼就都沒想到這麼幹呢?他在心裏一邊腹誹自己蠢,一邊又嫌棄蘭休太能顯擺,不就是會拔個蘿卜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可是當他學著蘭休的樣子抓住蘿卜葉子往上拔時,傅涵頓時明白之前為什麼沒這麼幹了。因為根本就拔不動!

傅涵感覺蘭休好像停下了動作,正轉頭看著自己,他想鬆開的手立馬又握了回去,不能放棄,不然也太丟人了。

可是這可蘿卜就是這麼頑固,在他連續努力了一分鍾後依舊屹然不動,仿佛下麵墜著幾千金的秤砣,在地心引力的懷抱下抵死纏綿著。

不行了……

蘭休在前頭看著他吭哧吭哧拔了半天也很少奇怪,有這麼困難嗎?

他走過來接了傅涵的手安慰道:“有的可能這顆蘿卜比較大,紮根紮得深,不太容易拔動。”

可是他抓著葉子就是眨眼的功夫,蘿卜就嘩啦一下從土裏□□了,完全輕鬆的一批。

看著比剛才蘭休□□的小很多的蘿卜,兩人都愣住了。

傅涵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自己如此廢物,本來是想教人家怎麼幹活,結果現在倒反過來了,連拔蘿卜都不如人家。

他握著鋤頭想著還是到那邊去鬆鬆土再拔,少在這丟人現眼吧,沒想到蘭休突然從後頭扯住他,接著握著鋤頭的手就被他抓過去了。

“皮都磨掉了,拔不動就別拔了,傻啊你?”

傅涵看著自己一手的血絲也是滿臉詫異,他的手受傷了,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出來。

蘭休從兜裏摸出的外傷藥給傅涵的掌心撒了點,簡單處理一下。手都磨成這樣了,還幹什麼活。他指了指葡萄架下的小凳子:“你去那邊休息吧,這幾個蘿卜一會我自己就能拔完。”

傅涵立馬搖頭,“不行,你是客人,主人哪能讓客人幹活自己在一邊看著。讓我祖母看見了非得揍我不可。”

說著還要拿鋤頭繼續帶傷上陣,蘭休看他固執的勁兒就覺得好玩得不行,趕緊拉住他。

“現在覺得我是客人,剛才在屋裏跟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時候我就不是客人了?好了好了,你祖母看見我跟她說。乖聽話,休息去吧。”

說著不由分說就把搶過傅涵手裏的鋤頭拿到低頭扔下,開始埋頭拔蘿卜。白皙修長的手指抓著毛刺遍布的蘿卜葉,看著就讓人覺得心疼。

傅涵坐在葡萄架下,有意無意的目光就落到了蘭休的身上。

還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長得好看,連蹲在地裏拔蘿卜都這麼賞心悅目。銀色的卷發隨著幹淨利落的動作一閃一閃的,被滿地綠油油的蘿卜葉一襯,簡直就像個偷跑到農戶菜地裏的小妖精。

噗——小妖精……

“笑什麼呢?”蘭休提著一筐蘿卜走到他麵前,就看傅涵正嘿嘿傻笑。

傅涵趕緊搖頭,“沒什麼。”然後看了眼他手裏碩果頗豐的竹筐,驚訝的眨了眨,“今年的收成還真不錯,快趕上去年的二倍了,家裏好像也吃不了這麼多。”

蘭休在水池邊洗手,“那就送人唄。”

“送誰啊?這些年周圍的老鄰居沒的沒搬的般,一共也沒剩下幾個,我也沒什麼朋友,好像也就能送送周筠軒了。”

這邊就一個凳子,傅涵站起身打算讓給他休息一會,沒想到蘭休剛坐下就摟著他的腰拉了一把,一個踉蹌,兩人就以一種非常曖昧尷尬的姿勢坐在一起。

傅涵被蘭休抱著,心跳得砰砰塊,兩隻耳朵火燒火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