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醫生看著拿幾根頭發,幹巴巴的笑了, “這……沒必要吧。”^思^兔^網^

外麵集合的鈴聲已經響起,傅涵趕忙扣上扣子, 整理好衣領, 把別在領子上的軍徽放在領口的正中央。

朝蘭休剛才逃跑的方向看了一眼, 對格雷說“格雷醫生, 等待會看到蘭休一定替我狠狠揍他一拳, 要帶血的那種。”

說完露出嘴角一挑, 露出帶著血性的張揚。

傅涵將軍帽端端正正戴在頭上, 朝格雷醫生敬了一個十分標準的軍禮,“再會。”

“再會。”

看著傅涵隨著集合的號角聲跟著宿舍裏的人群朝演練場奔跑, 格雷忽然覺得有些眼眶溼潤, 忍不住大喊起來“一定平安回來!我們都等著你!”

他喊了好幾聲,每一聲都被人潮所淹沒。

看著傅涵帶頭,身後跟著第一軍區的軍區耶魯和第四軍區的軍長荷魯斯上了指揮艙,其他的士兵整齊有序的進了後麵的客艙。

隨著嗚嗚的鳴笛聲,艙門一點點關閉, 懸浮船上的白耀星旗幟伴著晨風獵獵作響,朝陽和流雲都被逐漸升空的戰甲襯托的安然失色。

站在露台上對著懸浮船招手的人群中,格雷小聲對身旁的人念叨“剛才小傅可讓我替他狠狠揍你一拳,要帶血的那種。其實我他媽也挺想揍你的,你看看你幹的這是人事嗎?”

蘭休看著一點點消失在白耀星上空的戰甲笑了,“那就揍吧。你先揍,然後替傅涵揍,最後也替我揍一拳。”

格雷醫生切一聲翻了個白眼,吹牛誰不會啊,沒想到下一刻就聽到骨頭猛烈撞擊發出的哢噠聲。

他看著蘭休揍了自己三拳之後,整張臉都是白裏透紅,紅裏透紫。好在周圍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戰甲上,沒發現這還有個老神經病。

格雷嚇得趕緊把他拉到一邊的休息區蹲著,把外套脫下來給他擋了擋。

看蘭休扣著帽子,低低垂著頭,血順著嘴角淅淅瀝瀝往下淌,格雷歎口氣把自己的手絹遞了過去。

抱怨蘭休“我說這麼多人你低調點不行嗎?發什麼瘋啊!知道我費了多大勁才把你帶進來的麼,你不怕革職我還怕呢!”

剛才看傅涵走上懸浮船蘭休還一直麵帶微笑,那副得意的表情,就好像傅涵已經得勝歸來站到了領獎台上。可是揍完那三拳之後,蘭休眼中的光都消失了,暗綠色的眸子像是兩顆摔壞的玻璃珠,暗淡無光。

格雷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這樣的蘭休是他從未見過的。

他一直以為這個老瘋子就是神一樣的存在,無堅不摧,所向披靡,天無絕人之路這句話就是給他量身打造的。

可是現在他才知道,原來隻要是人都會有脆弱的一麵。隻不過蘭休特殊了點,他脆弱的地方不在自己,而在傅涵。

等露台上看熱鬧的人散得差不多了,格雷把不知道是哭呢還是疼得抬不了頭的蘭休給扶起來,走到停車場進了他的車,從隨身攜帶的急救箱裏給他找了點紗布纏上。

要不然都說蘭休是老瘋子,瘋起來連自己都揍。右手的五根手指全都淤血了,比手更慘的是臉,剛才看隻是覺得嘴角流了不少血,過了一會,整個右臉都腫成了饅頭,破口的下嘴唇已經變成了深紫色,連裏麵的牙都包不住了。

格雷開車的時候一看後視鏡就忍不住笑,“我說你也真是夠嗆的,是不是小傅一走沒人揍你,你就皮癢啊?”

即使被自己揍得麵目全非,蘭休還是一臉桀驁不馴的姿態,像是一頭受傷的獅子,睥睨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