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路轉吧。

躺在床上的傅涵還渾然不知自己已經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他醒來之後感覺腦袋好沉,像是被人迎頭打了一悶棍,胳膊肘撐著上身一點點坐起來,看到趴在床邊的蘭休頓時大吃一驚。

聽到聲響,蘭休把頭從胳膊上緩緩抬起,迎頭對上了傅涵震驚的視線,心裏一慌,以為是被他察覺到了什麼。

“怎麼了?”

沒想到傅涵卻抓起了他的一縷頭發撚了撚,驚詫道“你的頭發怎麼一夜之間都變白了?”

蘭休低頭看了一眼,緊張的神經稍微鬆了下來,同時也有些無語,“我頭發本來就是白的。”

“放屁,原來明明是銀色的。”

被罵的蘭休覺得自己有點無辜,“你之前不說白耀星人的自然發色不是黃的就是白的,還調侃我,什麼的金的銀的,你又不是河神。現在又說我是銀頭發了,你這人說話到底有沒有準了?”

“……”

好吧,傅涵承認,顏色上確實沒有太明顯的變化,隻是原來那種閃閃發光的感覺消失了,好像是神失去了那層耀眼的聖光,墜落人間變成了普通人。

聽完傅涵的比喻蘭休更是哭笑不得。

“你直接說頭發沒光澤不就得了,還變白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又開發出來什麼特異功能。”

傅涵起床,肚子突然咕嚕叫了一下,抬頭看著蘭休,“還有早飯嗎?”

昨晚吃那幾口都被吐出去了,現在一起床就感覺頭暈眼花,渾身都在發軟。

蘭休眼中的慌亂一閃即逝,趕緊起身,“有,桌子下頭的水壺裏有熱水,你先洗把臉,等著我給你拿去。”

走出宿舍,蘭休快速跑到樓梯拐角處給格雷打了個電話,那邊應該是在手術中,打過去兩遍還沒人接,蘭休隻好給陳言打。

陳言接的很快,“喂?”

蘭休直接問他“一般被感染後的患者能吃什麼?”

要是再拿昨天那些食物,傅涵肯定又會稀裏嘩啦吐一頓。原來能吃幾口的米飯現在也不行了。

陳言想起昨天格雷說,傅涵的病情已經到了第二階段,也就是消化係統退化最快的階段,估計正常人能吃的他現在都不能吃了,就算強行咽下去也會受到身體的排斥。

“好像隻能靠輸液了吧,怎麼,傅涵問你了?”

蘭休看了一眼宿舍門那邊,好像沒什麼動靜,他順著樓梯往下走了幾步,“他沒問,他說餓了想吃東西。可我也不能直接給他輸液吧,找什麼理由啊?”

“這個……”陳言也為難起來,其實誰心裏都清楚,如果傅涵的病情一直惡化下去,瞞是瞞不住的。

說了半天最後也沒問出什麼辦法,蘭休隻好去後廚給他拿了一盒牛奶一個雞蛋,賭一把,希望他的身體能接受吧。

傅涵往牛奶盒上插吸管的時候,蘭休在一邊看著心裏忐忑極了,等傅涵喝進去一口後,整張臉上的表情仿佛都在說‘這是毒藥’。

看他勉強往嘴裏灌的難受樣,蘭休實在看不下去,把牛奶從他嘴裏搶下來,當啷一聲扔在桌子上。

“實在咽不下去就別喝了,喝水吧。”

看蘭休遞過來的熱水,傅涵卻沒有接,“我到底怎麼了?”

要是前兩天可以說是自己胃口不好或者飯菜做的難吃,今天拿的可是盒裝牛奶,已經不存在做法上的問題了,結果到了嘴裏還是一股鐵鏽味,就算傅涵再遲鈍也該懷疑到是自己的原因。

蘭休把手裏的水杯放到桌子上,搓了把臉坐到傅涵麵前,很認真的看他,“確定要聽嗎?我說了你一時間可能會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