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這副有一張找不到了,他們再來的時候也沒法玩。”說完他低下頭繼續看光腦。

“行,那我先走了。”

聽到關門聲兩分鍾後,傅涵把光腦揣進口袋裏立刻追了出去。兩人一前一後,保持五十米左右的距離。

別說蘭休走的還真是夠快,怪不得每次買菜回來的時間都剛剛好,沒讓傅涵覺察出異常。

傅涵一路跟蹤,就看他繞過菜市場抄近路,直奔醫院的方向。

到了醫院後他也沒走正門,而是走小路避開門診部,從側門進去,直接進了後麵的住院處。

傅涵沒有通行證,隻能從旁邊的病棟迂回過去,或者冒險點,順著二樓的窗戶爬進去,因為一樓的窗戶都安裝了護欄,想要徒手撬開,估計也隻有蘭休那樣的覺醒者能做到。

為了不把蘭休追丟,傅涵決定還是選冒險點的,結果爬窗戶的時候就出了意外,被巡邏的警衛發現了,爬到一半的傅涵吊在半空,看著下麵揮舞警棍的大爺有點打怵,這要是被抓到,少不了腦袋上挨幾下。隻能一鼓作氣繼續往上爬了。

等順著窗戶跳到二樓的平台上,傅涵趕緊就往處理室跑,之前在這裏上過幾天崗,不少地方的位置他還記得。

傅涵跑到處理室的時候,屋子裏的地麵上擺滿了亂七八糟的藥品,原本用來放置藥物的櫃子被塞得滿滿登登,堵得櫃門都合不上。各種藥品的味道混雜在一起,也說不上是好聞還是難聞,傅涵用袖子擋住口鼻,踩著滿地的廢物往裏走。

到了裏麵的隔間又看到配藥台上擺著一排金屬蓋玻璃身的小瓶子,每個都隻有半個拇指那麼高。

記得這種瓶子好像是用來裝原藥的,十二個一組,這裏怎麼擺了這麼多?

傅涵拿起來一個,對著陽光一照,發現裏麵全是暗紅色液體,晃動起來流動性一般,有一定的粘稠度,看著十分接近血液。

等等……血液!

傅涵腦子裏嗡了一下,電光火石間猛然想到了蘭休胳膊上埋的十四個針頭。

針頭,血液,難道這些瓶子裏裝的都是……

傅涵突然感覺自己的手有些不穩,指尖一抖,捏住的瓶子落在地上傳來一聲脆響,迸濺出的血液在地板上流淌開來,無聲無息,一直延伸到腳下。

看著肆意流淌的液體,傅涵蹲下`身,像是一台年久失修的機器,伸出手僵硬的在那灘紅色液體上沾了一下,放進嘴裏,那股味道沿著味蕾一點點蔓延擴散,染紅了整個舌尖,又腥又鹹,帶著一絲熟悉的苦澀。

傅涵這輩子都不會忘的味道,那是蘭休的血!

手指還咬在齒間,眼淚已經止不住的滑落下來,沿著臉頰,跟嘴裏的血混合在一起,苦澀又煎熬。

他早該想到的,那個人怎麼會隻救自己而不顧眾生,他早該想到的,可是他卻裝聾作啞,從不主動提起,因為他不想讓蘭休發覺,自己的血還能救更多的人……

玻璃的破碎聲和傅涵的哽咽仿佛驚醒了屏風後躺在床上的人,蘭休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昏睡過去,趕緊手忙腳亂的拿起光腦確認時間,要是回去晚了,可就不好找借口了。

沒想到下一刻擋在床前的屏風被一點點挪開,蘭休看到站到麵前的人,手裏的光腦咣當一聲掉在地上,一開口變得語無倫次。

“你,不是你,怎麼來這了?”這時候他也顧不上光腦了,趕忙過去抓傅涵的手,卻被對方一把甩開。

看著蘭休手臂上掛著的四個輸液袋,傅涵的眼淚就簌簌的往下落。

“每次有什麼事,你首先想到的都是怎麼騙我怎麼瞞著我,而不是想辦法跟我商量。是不是再過幾十年後,我變成滿頭白發的老頭了,在你眼裏也依舊是個頂不起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