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按照計劃, 把病患分成三波, 成年男患者一波, 成年女患者一波,還有就是需要家長照顧的兒童, 分別帶著他們進入防空洞內的三個隔層, 清點完人數後,立即關閉洞門,開始安頓人員,給他們配分床鋪,收拾東西準備休息。
傅涵站在一邊看了眼光腦, 已經將近10點了。心裏有些惴惴不安。
很快外麵幾棟大樓都會被夷為平地。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了。
防空洞有一定的隔音效果,不過也不能完全屏蔽外界的聲音,到時候解釋起來恐怕又要費一番事。
想到這,他抬頭看向站在門口的蘭休跟格雷,頓時有些奇怪,兩個人明明站的很近,卻誰都沒跟誰說話。
冷漠的態度,活像兩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傅涵走過去,格雷就迅速轉移開。
傅涵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問“你跟格雷醫生又鬧矛盾了?”
“嗯?”蘭休好像在想事情,聽他這麼說,抬起頭才發現剛才站在身邊的格雷已經走了,搖搖頭,“沒有啊。”
“沒有他剛才站這半天都沒跟你說話,肯定是你惹他生氣了,你還感覺良好不自知。”
傅涵側頭看著他,發現蘭休的衣領被拉得立起來,卡在下巴上,有點別扭。
軍服的領子可以折疊,也可以立起來。
折疊顯得比較紳士,參加會議出席重要場合時都要求這麼著裝,但平時就隨意了,天冷時領子立起來可以擋風。
可平時蘭休一直是折疊的,怎麼突然立起來了?
而且今晚很熱,也沒有風。
傅涵越想越奇怪,伸手就把蘭休的衣領往下拉了一把。
蘭休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反應過來立即去抓傅涵的手,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看到蘭休脖子左側的牙印,小小一個,有葡萄粒那麼大,可咬得倒是真深,裏麵能看到三四塊凝結的血痂,傷口周圍的皮紅了一大圈,深紅色的傷口,映襯著周圍淡粉色的淤痕,就像是一朵半開半包的薔薇花。
含苞待放,楚楚動人,多讓人憐愛。
然而傅涵上去就狠狠捏了這朵薔薇一把,辣手摧花。疼得蘭休差點掉出眼淚。
蘭休沒想到這崽子居然下狠手,原本沒處理的傷口就有點紅腫發炎了,被他這麼一捏,剛凝固的傷口又有出血的趨勢,簡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可是疼得青筋暴起,一轉頭,對上了傅涵的眼睛,蘭休扯起的嘴角頓時僵在臉上。
“是誰?”傅涵直接問。
他的表情有點可怕,蘭休含糊其辭“就是個孩子。”
“我問你是誰!你不說我就去隔壁挨個找。”
“……”
事到如今,再瞞下去也沒有意義。
蘭休摟著傅涵的肩膀,把他的臉埋在懷裏“我沒騙你,真的是個孩子。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眼睛很大,穿著紅裙子,紅紅的臉蛋兒,跟小菲很像。”
原本還死死抓在蘭休傷口上的手,聽到最後一句,猛然鬆開。
傅涵感覺自己整條胳膊就像被打了麻醉針,一點點順著蘭休的肩膀無力的垂下。
小菲……
蘭休環抱著傅涵的肩膀,湊到他耳邊輕聲道“要是早知道這樣,那天我就不該把你跟小菲單獨留在屋子裏,如果她咬的是我,也許就不會死,你也不至於後麵遭那麼大罪。”
聽他說這些的時候,傅涵緊緊揪著蘭休的衣服,使的力道越來越大,恨不得把他的襯衫扯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