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段(1 / 2)

“……對不起,孟廷。”

而電話那端已隻剩盲音。

不愛紀 24

24.

走了很久,在迷了路的街角,不能停步。

但我不知往哪裏去,已這麼累。

恍惚又是,冰冷的鐵籠,我一直沉睡,無力醒來,也不知是否應該醒來。

然而下起了雨,一陣一陣,暴雨衝破了洗手間的玻璃窗,就快將我吞噬。孟廷,還有家人,冷冷站在岸上,看著我陷在旋渦裏,無助和恐懼。

沉沒的最後一刻,我掙紮著睜開雙眼。

陌生的女子,又將杯裏的冷水潑到我麵上來。我咳著,眼裏浸了水,她的臉模糊不清。但我仍看清了她的表情。

“不是孟廷,很失望是嗎?”

很美的女子,成熟而高傲。

“我是孟廷的女友。”

嘴角噙著莫名的笑意,“你剛剛在喃喃什麼?救命?”

“很奇怪明明是自殺的人,又會叫救命。”成熟了一半的女人,挑起塗抹細致的唇角,毫不客氣的挑出一個諷刺的笑。

“你很不要臉。”

她用嵌著鑽石的指甲將我欲圖轉開的臉撥過來。“如果要賣的話,就去站在街邊拉客吧,街上不是有很多你這種不要臉的男妓嗎?”

“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別再纏著孟廷。孟廷不會再給你一分錢。”

她說完便轉身離開。

我抬起手想擦去臉上的水跡,原來手上連著輸液。

便撕開膠布將針頭撥下來,還有鼻端的氧氣管。靜靜躺了一會,並不確定自己有足夠的力氣離開病床。

頭很暈,腿很軟。我記起,我流了那麼多血。

原來我仍然活著。

扶著床邊慢慢挪步,推開病房的門。經過的護士見到我,好意提醒:“怎麼起來了?洗手間就在病房裏。”

我搖搖頭,“我有點事,要出去一下。”

“怎麼可以?快乖乖躺回床上去。你醒了,我去叫醫生來。”

她又回頭對我笑笑,“弟弟,你哥哥蠻疼你哦。”

我隻好退回房間,才想起應該將身上的病服換掉。

然而已經晚了,走進來的不是醫生,而是杜擎和陳明遠。

“已經辦好了轉院手續,因因。”但他們臉上有不懷好意的笑。

上了車,杜擎用領帶蒙了我的眼,又綁住我的手。

我蜷在車的後座。

原來放棄掙紮,反而不再怕。

我也沒有力氣掙紮。

“因因今天這麼乖,所以要遠哥要送你一個驚喜。”杜擎已經將手伸進毛衣。

我居然沒有感覺,不再顫栗,不再想嘔,也不再怕。那隻侮辱的四處摩挲玩弄的手,仿佛觸碰到的,並不是我的身體皮膚。

那是誰的,也不重要。

他進入的一刻,這具身體,隻微微的收縮一下。

甚至不再感到疼痛。

車行了很久,路上的喧囂漸漸遠去。才慢慢有海浪的聲音,侵入耳鼓。

我的眼淚浸濕了蒙眼的領帶,順著縫隙悄悄滑落在車座上。

“阿遠你要不要來。”杜擎心滿意足地拉上拉鏈,跨到前座去與駕車的陳明遠更換位置。

我隻屏息聽著海的聲音。從來沒有這麼渴望海,渴望海將我全身淹沒。

被拖下車,領帶在這一路的折磨裏也已鬆脫。但我隻看到陽光如此熾烈。

海和天空一樣的白茫刺眼。唯有岸邊立著幾幢灰暗的高樓。

像極了科幻漫畫裏的世界末日。

孤立在海邊的爛尾樓,在路的盡頭了。電梯裏還堆著未用完的建築材料,牆壁紙還是什麼,一卷一卷散在地上。好像這裏的工人忽然丟下工作逃命去了。但地麵牆周已貼了昂貴的大理石,隻是還未來得及打磨。